屠稷沉吟一会儿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虽然身为岳州方面资格最有资格的长老,也不敢明目张胆杀死圣女的贴身侍婢。
他冷冷地道:“岳州城的教务是我屠某人做主了,不用去搭理她,派点人手出去找圣女,样子做出来就行。你们谁都不能再派人手出去寻找,听到没有?”
所有香主、长老齐声道:“我等唯屠长老马首是瞻!”
“好好好,趁着圣女失踪,我们先将她在岳州麾下的势力一一都先占了,即便她回来都没有可用之人!你们现在都去干活吧!”
“是!我等告退。”
屠稷开怀大笑,他将代替圣女在这岳州城坐镇下去,俯瞰一切。
楚王殿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白莲教已经被他掌控了大半,岳州的香主、长老现在全部都听他们的了!
长江自东向西,地势由高至低,乘船顺流而下,比起陆地,自然要快上许多。宽阔的河面之上,常有数十艘舟船并进之景,百舸千帆,虽有不如,也差之不远。
岳州城也是长江上的一大水路中转站,西北和西南的税入自上游直通南京。现在正是漕粮入京的季节,数省的粮船在长江上络绎不绝,源源不断地把税粮运往京师。
这条漕粮线路,相当于大明帝国体内的一根动脉血管,维系着庞大帝国的正常运转。
此刻,就在大批的粮船之中,混着一艘外表普普通通的平底江船,外观看上去与周围的客船没有什么区别。
可它的内部却不像外表那么简单,木料用得特别讲究,整个船体也都建造得异常的坚固,龙骨和甲板都采用了暴晒两年以上的松木和柏木制成,两侧都是红木轩窗,透着贵气。
船上的随员也格外不同:他们虽然都穿着普通的短打粗布衣裳,但所有人在动荡的船上都站得很稳,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身上都是鼓鼓的肌肉,这样的营养说明了他们并不是在江上讨生活的普通百姓,而是经常在水上操丨练的士兵。
江船的主舱,朱孟熜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脸上的气色和七年前那病恹恹的痨病鬼模样截然相反。
他神情自如,毫无异状。身穿一袭黑金蜀锦程子衣,显得容貌俊美,仪表非凡,丰神如玉。
他的嘴角还偶尔挂有亲切微笑,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加之又相貌堂堂,身份尊贵,又让人觉得他不容冒犯,情不自禁的生出景仰之心,只坐在那就有一种领袖的气质风范。
“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好好在城里掌控局势,屠长老,你怎么又回来了?”
屠稷远远地跪在主舱的中间,闻言腰部微微用力,抬起头禀告道:“殿下,小人来禀告重要情报,白莲教的圣女失踪了,是被一伙儿来历不明的人绑走的!小人已经下令开始抢夺她的势力范围了。”
“你做得很好!这些年来,他们那个装神弄鬼的圣女一直在苦苦支撑,现在真是天助我也,连那四艘大船的三成分账都省了。”朱孟熜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白莲教在煽动百姓方面还是很有用的,不管她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她的势力一个不落地给我全部抢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