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当有人爆发出这个声音,战场之中无论是辽东军还是燕军,甚至是燕王本人,也都会不约而同的一齐随之呼应:“杀!”
燕王的体虽已筋疲力竭,但精神却极为亢奋,他的上染满了鲜血,坐下的战马也已经替换过,他带着亲卫,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他的脸上杀气腾腾,特制的盔甲反着血光,让他整个人宛如恶魔临世,杀到兴起之处,更是从喉头发出一阵阵狂吼。
只不过这时候燕王的心里却也忍不住吃惊,他纵横北疆这么多年,他亲自率领的燕军所过之处,从来都是摧枯拉朽,从前与草原人交战,放马一冲,以草原饶彪悍都只可以抵挡一阵,可是一旦伤亡到了一定程度,凶悍如草原人,都是如鸟兽一般开始溃逃,他朱棣向来都是所向披靡的!包括先前对战平安的直系兵马,也都是用瞬间的爆发力将其冲垮,可是现在面对这些辽东兵马,他朱棣的亲自冲阵都失去了效用,而大军一旦陷入搏杀僵局,人数的优势也就然无存了。
这么打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事实上到现在为止,燕军和平安他们都是损失惨重,那地上的横尸已经数万,溅出来的血染红了整个地面,这个时候,两军的队形都顾不上了,到处都是厮杀的狂吼与混战的人群。
燕王不凝起了眉,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若是再这般打下去,只怕到了最后,八万燕军铁骑能留下五万就已经不错。骑兵可不同于步兵,每一名骑兵的损失,对燕王来都不啻是沉重的打击。
可现在要撤,又哪有这般容易,正如两头正在相争的猛虎,任何一头猛虎若是胆怯,想要脱,就必然被对方致命的打击,最后的结果就不止是损耗这么简单,甚至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的燕王已经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只能选择咬牙拼下去,坚持到将对方全灭为止。
这场鏖战,除了拼死一战,已经没有了退路!
在战阵后面的道衍和尚,其实也早已感觉到了这沉重的压力,打起荆州讲武堂旗帜的敌人,如疯了一样,居然在败象之中,还略略占回一点上峰,若不是薛禄等将领悍不畏死,予以反击回去,燕军只怕要落个兵败如山的结局。
燕王一边疯狂冲杀,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战局,忽然只见他如刀的眸子一亮,疯狂一笑,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四良,奋力一指,大喝一声:“跟俺杀了他!”
“杀!”
犹如本能反应一样,跟在燕王后的骑兵径直改变方向,跟随燕王陡然斜冲向王四良的方向。
呼啦啦……骑兵交错而过,血流漂杵……王四良久战之下,反应慢了一些,当场被燕王突袭亡!远处的盛庸发现麾下的灵魂骨干被袭亡,下意识地紧勒马头,微微停顿了一下。
只是这一停顿,破绽已经露出来,等盛庸发现,那些斜冲出去的燕军骑兵正站在了上风口,一支支精芒闪闪的箭簇对准了自己。
燕王已经发出森然冷笑,弯弓瞄向了盛庸,大吼一声:“给俺!死他!”
成百上千支利箭在短暂平行相错的工夫后,遮云蔽曰一样在半空划过弧线,朝盛庸的骑队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