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心是嗜血的怪兽,百姓不可避免的成为权欲的牺牲品,平静美好的生活被彻底破坏,甚至连生命也被无情地夺走。
朱久炎刚才观察北平一圈,他听到了城中隐隐传出来的哭泣声,燕藩已经绷到了极限,只需要再给它加点压力,它就能自我崩溃了,草原人来了也没用!
朱久炎选择的“围三缺一”战法,正是在给予燕藩希望的同时,不断地给它制造压力。快了,快了,战争即将过去!北平将再度迎来安宁,长久的安宁与繁华!
想到这里,朱久炎将目光转向极远的北方,那里是永丰商行的位置,高阳王府应该距此不远……
………………
风雨飘摇的燕藩又发生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残疾许久的朱能,受不了再也不能下地的事实,于深夜自尽了……
朱能的自尽对于如今的燕军来说,不吝于沉重的一击,什么谣言都起来了。
“朱能看到燕王战败,怕以后被背上叛逆的罪名所以自尽,用自己的死亡,跟燕王府划清关系了。”
“听说朱能之所以受伤,是……指挥不当的原因,心里有恨呢……”
“嘘!可不能乱说!”
“哼,怕什么,我看呀,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两天了。”
以朱能在燕军的地位,按道理来说,燕王应该亲自带领燕王府的一众文武前往朱府吊唁,但现实情况是,燕王对于报丧的朱家人只黑着脸说了句:“知道了。”第二天却是世子朱高炽带领一众文武,去往朱家吊唁,说是燕王忙于城防,分身乏术。
明眼人都能看出,燕王对于朱能在这紧要关头自尽,极为不满。
“高阳王,王爷如此态度,朱家的孤儿寡母也都感受到了,下午就准备下葬,连法事都不做了,一天都不准备摆呢。”上完香后,回到朱高煦身后的丘福,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朱高煦看着朱能的灵位,面无表情地道:“朱久炎带兵围着城呢,朱家人自是体谅父王的难处。”说完之后,朱高煦对着朱家的孤儿寡母致礼后,便当先走了出去。
丘福赶紧跟上,“所幸世子能干,士弘的丧事也算处理的井井有条。”说到这里,丘福回头望了一眼跪拜相送的朱家妇孺一眼,自责道:“当年在漠北,若是没有士弘,我丘福坟头的草恐怕都三尺高了;之后夺城、靖难,士弘屡次与我默契配合,创造了多少奇迹?万万没想到英雄一世的士弘,落个如此结果……都怪我,没有感受到他卧床的苦闷……我口口声声说什么‘生死兄弟’,狗屁!狗娘养的丘福!”
“骂得好!我朱高煦也是个畜生!”朱高煦恨声道:“士弘于我如父兄一般,我屡次请教带兵之道,士弘均知无不言,倾心相授。朱高煦也没有及时察觉出他的苦闷,也是个畜生!!!”
丘福再也抑制不住哀伤,泪湿双眼;朱高煦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惹得旁边张辅等一众失去亲人的武将,也是悲从中来,泪流不止。
其余路过的燕王府文武,不是暗自叹息,便是默默摇头,垂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