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把蛋糕拎到桌下,不拆开了。
这时郑宴东买饮料回来,怀里抱着一瓶酒,说:“怎么搁下了,我香槟都买好了。”
梁承落在后面,手中握着一束洋桔梗,说:“室友庆祝的时候是不是也送花了?”
乔苑林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你不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应小琼道,“你信么,我估计他上一次这么隆重的吃蛋糕,还是你在大排档过生日那天。”
梁承有些丢面,问:“难道你不是?”
应小琼得意地说:“老四粉丝破百万那天,我陪他一起直播吃的三层大蛋糕。”
“倒数第二瞧不起倒数第一。”郑宴东忍不住吐槽,“插几根蜡烛啊,你二十八,他二十四,加起来五十多岁。”
乔苑林哼哧笑了:“疯了吧!”
梁承用勺子抹去“生日快乐”四个字,把蜡烛摆成一个心形,乔苑林一边嫌老土,一边揪下花瓣撒在上面。
音乐响起,驻唱歌手轻哼一首当地的民谣。梁承安静听歌,依然不爱在桌上讲话,哪怕这一次他也是主人公之一。
他看应小琼和郑宴东起哄,看旁桌的青年男女打量他们,看乔苑林鼓起腮帮吹蜡烛,在火光明灭中对上他的眼睛。
香槟涌出白色泡沫,乔苑林承诺过滴酒不沾,打到梁承的许可才敢倒了一小杯。知他酒品烂,吃完出来梁承一路牵着他不放。
诺湖边有情侣放船灯祈福,他们也买了一盏。老板声称只要在灯上合写一句话,两个人就可以白头偕老。
乔苑林要先写,微醺道:“上联——”
梁承怕他栽湖里,拽着他的羽绒服帽子,说:“别写太复杂,我语文不好。”
“噢。”乔苑林挺乖,“写完了,给。”
梁承拿过一看,船灯上非常体贴地只写了四个字:多谢仙子。
思索片刻,他写下后半句:仙气长存。
放了灯,两个人逛街市买礼物,越走越远,租了一辆观光车回去。
应小琼和郑宴东也已经回来了,在客厅里看球赛。乔苑林回房间泡了个热水澡,酒气蒸发,反而清醒打不想睡觉了。
落地窗外是一片灿烂夜景,他盘腿坐在窗前的地毯上,翻开日程本,在空白的一页下笔。
大约半小时后,微信提示响了一声,乔苑林打开手机,置顶的小白狗头像发来一条:睡了吗?
乔苑林:没有呢。
梁承:头晕么,给你拿解酒药?
乔苑林:没事,我不晕。
梁承:在做什么?
乔苑林反复按着圆珠笔,回道:在写东西。
梁承知分寸地没再打扰,乔苑林将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写,屏幕即将锁定变黑时,陡然又响了一声。
他点开,梁承分享了一篇文章链接,题目是《狗狗缺乏主人的陪伴会忧郁,那主人缺乏陪伴会怎么样?》
乔苑林:……
梁承:好文共赏。
乔苑林回复:字多不看。
刚发送过去,有人敲门,他把本子倒扣在地上,起身去开门。梁承不意外地站在门口,擦着潮湿的短发。
乔苑林问:“会怎么样?”
梁承走进来,说:“会主动找上门。”
乔苑林好像在引诱,一步一步后退到窗边,踩到丢在地上的笔,又踢翻写了半页的本子。梁承弯腰捡起来,以为小狗在骗人,原来真的在写东西。
“这是什么?”他翻开问。
“是清单。”乔苑林负手靠着玻璃窗,“我要陪你做好多好多事情。”
旅游,庆祝,逛街,看电影,散步,他还没写完,说:“无你下班,一起煮菜……所有普通人会做的我们也做,正常的生活一点都不难。”
梁承点点头,哑着嗓子,说:“好。”
乔苑林问:“那你最想做什么?”
梁承这一刻不带任何**与杂念,只怀着一份沉沉的心事,大概早有答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治好你的病。”
乔苑林怔愣几秒,抬手扣住梁承的肩,踮起脚,一转脸吻了梁承耳后的疤。
他十六岁就想这么干,但是不敢,当时他还想说:“梁承,我愿意把心交给你,希望你看过也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