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要离开大牢,是因为北朔太子跑了?”沈思航似乎明白了凌千雪的意图。
凌千雪勾唇一笑,“拓跋玠煞费苦心地将本王弄进这刑部大牢里来,本王要是就这么让他跑了,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
沈思航:“……”
看着凌千雪嘴角的笑,沈思航有一种拓跋玠结局会很惨的预感。
“可宁王要离开刑部大牢,这……”想到凌千雪说要离开刑部大牢,沈思航面露为难。
“这刑部大牢,本王是定然要离开的,是沈尚书你来安排,让本王悄悄离开,还是本王将这刑部大牢里看守的人打一顿之后,大张旗鼓地出去,沈尚书你来选!”凌千雪一副让沈思航自己选的样子。
沈思航:“!!!……”
他能都不选吗?
这无论是他放宁王出去,还是宁王自己打出去,这好像都……不太合适吧?
凌千雪抬眸瞧了沈思航一眼,“本王被关进这刑部大牢之后,陛下应该给过沈尚书旨意吧?”
沈思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刘深给他传达过的口谕,宁王无论想做什么,都由着宁王。
想到皇帝的口谕,沈思航向着凌千雪一拱手,“下官这便去安排!”
说完,沈思航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而半个时辰之后,安排好一切的沈思航带着一个顶替凌千雪带人再度出现在牢房里,然后便将凌千雪换了出去……
“沈兄!”
“沈兄!”
沈思航正愣神想着他放走凌千雪的事,一旁的吴俊道唤了他几声。
听见吴俊道的声音,沈思航才被从思绪拉回。
“沈兄,你在想什么?”吴俊道看着回神的沈思航,问道。
沈思航摇了摇头,“没什么!”
嘴上说着没什么,可沈思航心里却是有些担忧。
凌千雪让沈思航选择的时候,沈思航之所以选择悄悄放走宁王,没让凌千雪自己打出去,是怕真让凌千雪一路打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沈思航万万没想到,帛州竟然出事了。
朝堂之上,有人谏言立即提审凌千雪时,沈思航的心立时就提到嗓子眼了,沈思航当时生怕皇帝听了谏言,当庭提审凌千雪,若是真的当庭提审,他哪里去变一个宁王出来。
沈思航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帛州会出事了,他就该选择让宁王打出去,那样,他等多也就算个失职之罪,可现在,一旦被发现宁王不在,那他就变成了宁王‘通敌叛国’通敌叛国的同谋了。
沈思航现在心里只能祈祷着,祈祷着凌千雪快点回来。
“宁王要是再不回来,他就该进大牢了!”沈思航自己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走吧!”落下两个字,沈思航便迈步向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身后,吴俊道现在原地,看着沈思航的背影,总觉得沈思航心里装着什么事,可沈思航明显不想说,他也不好再多问。
摇了摇头,吴俊道迈步跟了上去。
……
帛州守将史元军向北朔投诚,将帛州拱手送于北朔的事,自是引起不小的轰动,百姓们议论纷纷,关于凌千雪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的议论和猜测就没停止过,而朝堂之中,有人上书要求严审凌千雪,立即彻查凌千雪通敌叛国一案,有人谏言扣押北朔太子拓跋玠,以拓跋玠为条件,与北朔谈判,要求北朔归还帛州,而陌宸旭和傅明宇两方势力,则更多地是盯上了北境的兵权,不停地举荐自己一方的人接掌北境兵马。
然而,不管群臣如何谏言,上了多少奏疏,皇帝却只说了一句让沈思航继续彻查,然后让禁卫军控制了馆驿,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对于陌宸旭和傅明宇一心想争夺北境兵权的心思,皇帝依旧还是那句让两人议出结果之后再说的话。
皇帝的态度和一系列‘无所作为’动作,让满朝文武很是摸不着头脑,有些聪明通透的,心里猜测着皇帝或许是有什么盘算,因为他们知道,皇帝并不是昏君,不会真的放任着凌千雪通敌叛国的案子和北境的局势不管,而那些脑子一根筋的,则继续上疏劝谏,大有皇帝没有答复,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至于陌宸旭和傅明宇,他们最关心的,不是凌千雪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也不是北境的危局,而是如何趁着现在的局势,将北境的兵权弄到手。
……
“踏踏……”
“踏踏……”
黄昏时分,日落西沉,通往北边的道路上,疾驰的马蹄声阵阵传来,一行十几个人正在趁着夜色赶路。
这一行人里,那为首的、策马疾驰在最前面的,正是从馆驿里乔装离开的拓跋玠,拓跋玠正马不停蹄地要赶回北朔。
“殿下,天色已晚,我们还是……”
马蹄疾驰,罗枫骑在马上,在拓跋玠后面大喊了一句。
“继续赶路!”拓跋玠却是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速度,根本没有停下歇一歇的意思。
罗枫闻言,也不敢违背拓跋玠的命令,只能听拓跋玠的,继续赶路。
“拓跋太子如此星夜兼程,还真是辛苦啊!”
正当罗枫准备挥鞭加速,跟上拓跋玠的时候,一道冷酷中带着嘲讽的声音幽幽传来。
听到声音,奔驰在最勤前面的拓跋玠勒马急停,向着声音来处看去。
拓跋玠这一停,跟在后面的罗枫和一行护卫拓跋玠的人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一行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人一袭白衣,凌空而来,飘飘落在前方的一颗高耸的大树上。
那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站在树端,临风而立,凛如霜雪,绝世出尘。
看见那白衣人,拓跋玠一众人不由地一震,浑身充满了戒备,因为他们看见的,是一个他们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
“凌千雪?”拓跋玠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没错,这突然出现,让拓跋玠万分震惊的白衣人,正是凌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