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道本王那方印是殷老先生所刻,所以,你拿着那方摔碎的印,以本王的名义去找殷老先生,告诉殷老先生印章摔碎了,本王万分不舍,请殷老先生再刻一方一样的,可你却不知,本王与殷老先生有半师之谊,殷老先生性子像个老顽童,越是亲近之人请他刻印,他越是要捉弄一番,没有他喜欢的礼物讨好他,他是不会答应刻印的,你以本王的名义前去,却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殷老先生自然要找本王索要礼物!”凌千雪详细解释了一番。
微微一顿,凌千雪接着说道:“殷老先生莫名其妙同本王索要礼物,本王自然要去找他问个究竟,便也就知道了是你带着那方摔碎的印去找了殷老先生!”
“殷老先生当时说让末将一个月后去取印,王爷既然知道是末将去找了殷老先生,那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为什么不阻止殷老先生刻印,反而让殷老先生刻了印给末将?”史元军有些不解地问道。
“阻止了殷老先生,本王还怎么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凌千雪反问道。
凌千雪的反问让史元军有些无言以对。
史元军不说话,凌千雪却是继续说道:“那时候起,本王就派人暗中盯着你了,发现了你除了找殷老先生复刻印章,还以喜欢本王的书法为由,到处收集本王的手书,并且在不断地打听本王身边的人和事,这让本王愈发起疑,便让人仔细查了你,发现你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被拓跋玠威胁,投靠了拓跋玠!”
“王爷既然已经发现了末将投靠了拓跋太子,为何不除掉末将,反而一直等到现在?”史元军问道。
凌千雪瞧了史元军一眼,反问道:“留着你,大有用处,不是吗?”
微微一顿,凌千雪接着说道:“比如说,绥方城一战!”
“绥方城一战?”史元军一时没反应过来。
凌千雪勾唇一笑,“石广武虽然仗打得不怎么样,可为人倒是个谨慎的,本王中箭昏迷的消息散播出去,要让石广武信以为真,由你传不出,不是才最可信吗?”
“原来,末将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所作所为,竟然全都暴露在王爷的眼皮底下!”史元军语气中带着无奈的叹息,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了哪里。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想不到那方构陷宁王的印章竟然是这样来的!”
“难怪北朔太子能得到宁王的手书,原来是有内应啊!”
“幸亏宁王早就发现这史元军投靠了北朔太子,要不然这后果……”
……
凌千雪和史元军的对话,揭开了所有的真相,大殿之内,一直默默听着的东祁众臣渐渐议论开了。
与东祁众臣不同,北朔使团的人一个个低沉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了真相,他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们北朔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而此时的拓跋玠,愤恨地看向凌千雪,“凌千雪,从一开始,这就是你设计好的圈套,一个引着本宫和北朔入彀的圈套,对吗?”
“对,也不对!”凌千雪斜倚着凭几,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凌千雪慢悠悠地说道:“若不是拓跋太子一心想着算计东祁,算计本王,本王又何必费心费力地陪着拓跋太子唱这么一出大戏,确切点说,这可是拓跋太子自己送上门的!”
听着凌千雪满含讽刺的话,拓跋玠紧紧地着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拓跋玠很想要反驳,可却是无言以对。
“帛州你们用计夺了回去,那樊州、栾州、临州呢?这三地皆有精兵镇守,你们怎么可能轻易攻下来?”拓跋玠愤愤地看着凌千雪,问起北朔刚丢掉的樊州、栾州和临州。
凌千雪勾唇一笑,“这还要感谢拓跋太子送上门的那三万俘虏,扒了他们的军服铠甲,北境军就能伪装成你们北朔的兵马,再放出点消息,说我们东祁要攻打樊州、栾州和临州,伪装过的北境军自然就成了你们的援军,想要叫开城门,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你还真是卑鄙!”气怒的拓跋玠咬牙切齿地损了凌千雪一句。
“正所谓,兵不厌诈,而且,比起拓跋太子的无耻来,本王可是自叹不如!”凌千雪轻描淡写地怼了回去。
“凌千雪,这笔账,本宫记住了,本宫早晚会讨回来!”拓跋玠极度愤恨地撂下一句话,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拓跋太子构陷宁王,污蔑我东祁的战神,蓄意谋夺我东祁的城池,竟然想这么一走了之?”拓跋玠刚迈了一步,一道质问的声音突然传入拓跋玠耳中,一直静坐上观的皇帝开了口。
听到皇帝的声音,拓跋玠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皇帝,“怎么,皇帝陛下难不能打算扣下本宫?”
“有何不可?”皇帝反问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拓跋太子来我东祁唱了这么一出大戏,朕总要跟你们北朔要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皇帝冲殿外大喊了一声,“聂辉!”
“咚咚~~”
“咚咚~~”
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聂辉带着禁卫军应声而入。
“陛下!”聂辉躬身执了一礼。
“将拓跋玠拿下,押入承明殿,严加看管!”皇帝大声吩咐道。
“是!”聂辉领命。
聂辉冲跟着他的禁卫军招了招手,立时有禁卫军士兵上前架住了拓跋玠。
“放开本宫,你们竟敢扣押本宫!”拓跋玠大喊着挣扎。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北朔使团的人着急地喊出了声。
然而,任由拓跋玠再挣扎,任由北朔使团的人再着急,拓跋玠也只能被押了下去。
拓跋玠被禁卫军带走,皇帝看向了北朔使团副使马坤炜,“马副使,带着你们北朔使团的人,立即滚出东祁,否则,朕不介意见点血!”
马坤炜和北朔使团的人一听,立马都站了起来,赶紧往殿外走,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真把他们宰了。
“等等!”皇帝突然喊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北朔使团的人立马顿住了脚步,不少人甚至还打起了哆嗦,觉得皇帝是不是改了主意,要直接杀了他们。
“把你们那个恶毒的长公主带走!”皇帝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拓跋妡。
北朔使团的人一听,立时松了口气,十分麻溜地把昏倒在地拓跋妡拖了起来,然后带着拓跋妡赶紧向大殿外走去。
“聂辉,你亲自带兵送送北朔使团,这一路上若是有什么异动,杀无赦!”皇帝吩咐了聂辉一句。
“臣领旨!”聂辉躬身领命,转身向殿外走去。
此刻,北朔使团的人,刚走到大殿门口,听到皇帝这话,齐齐打了个寒颤,心凉了一大截。
话说的好听是送,可实际就是监视,甚至是押送,看的明白的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知道了北朔皇室这么大的隐秘,就算东祁皇帝放了他们,回到北朔,他们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是东祁不派兵押送,他们还有逃走的机会,可这下,等于是直接断了他们的后路。
可不管北朔使团的人再怎么明白,身在东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往大殿外走,接下来的结局,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将他们俩押入刑部大牢!”轰走了北朔使团,皇帝又指了指蔡睢和史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