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光弼一番话,让拓跋珉一时间找不到反驳和拒绝的理由。
瞥了拓跋珉一眼,严光弼突然抬了下手,向后打了个手势。
手势落下,严光弼身后的兵马齐刷刷向两边一动,在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而在这条让出来的路中间,两辆囚车显露了出来。
看到那两辆囚车,拓跋珉神色一变,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因为,两辆囚车里,有一辆之中押着的是拓跋玠,看见拓跋玠,让拓跋珉心里立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拓跋珉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不敢,看向严光弼,问道:“严副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严光弼指了指那两辆囚车,开口说道:“陛下旨意,将你们北朔的废太子,还有那个蔡睢,交予你们北朔使团,由你们北朔自己处置!”
拓跋珉一听,顿时急了,“父皇说过,将废太子交由你们东祁处置,是杀是剐,他都不会过问,本王看,就不必押送回北朔了吧?”
“陛下说了,你们北朔的人,就算是要杀,也得你们自己杀!”严光弼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严光弼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拓跋珉在想拒绝也没有办法了。
无奈之下,拓跋珉只能接受严光弼带兵‘护送’,接受拓跋玠要被押会北朔的现实。
在严光弼带兵‘护送’下,使团队伍继续行进,向北而去。
而被要给北朔使团拓跋玠和蔡睢,看似是真的交给了北朔使团,实际上,却是无时无刻不处在东祁兵马的‘保护’之下,这一路上,拓跋珉一直想对拓跋玠下手,想要除掉拓跋玠,可严光弼率领的东祁兵马将人看得紧紧的,拓跋珉根本就无从下手,而拓跋珉也总算明白了,严光弼明着是护送使团,实际上却是暗中保着拓跋玠,不让他对拓跋玠下手,只是,一心想要除掉拓跋玠的拓跋珉,此时还没想明白,东祁为何要放拓跋玠回回北朔,又为何要保着拓跋玠不被他弄死。
……
“本王吩咐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妥当了?”
夜色沉沉,东祁边境,馆驿之中,拓跋珉看着立在身边的龚浩,问了一句。
“殿下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龚浩拱手答道。
“只是……”龚浩有些迟疑的开了口,“有句话,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话?说!”拓跋珉说道。
“东祁将废太子交于我们,若是废太子死了,陛下怕是会怪罪殿下,说不定还会猜到是殿下出手杀了废太子!”龚浩有些担忧地说道。
拓跋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所以本王才要选择在抱山峪动手,就说我们跟上次一样,也遭遇了山匪,废太子不幸被山匪所杀,父皇就算要怪罪甚至怀疑是本王所为,也顶多训斥几句罢了,只要能除掉拓跋玠,父皇怪罪便怪罪吧!”
“可上次使团被杀的事,京中都在传,根本不是什么山匪,而是陛下……,殿下选在同样的地方动手,属下怕……”龚浩依旧很是担忧。
“就是因为是上次的事是父皇所为,我们选在同样的地方动手,父皇才不会查,若要查,那岂不是要连上次的‘山匪’一起查了?”拓跋珉却是一脸的笃定,丝毫也不担忧。
龚浩张了张口,“可是……”
“没什么可是!”还没等龚浩说什么,拓跋珉便打断了他,“明日入了我们北朔的地界,没了东祁兵马的监视,便是除掉拓跋玠最好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现在,本王不想夜长梦多,就按本王说的做!”
“是!”拓跋珉如此说,龚浩也是能领命了。
然而,此刻,拓跋珉还不知道的是,明日入了北朔的地界,一切也不会如他所愿。
……
第二日一早,整装妥当,拓跋珉便带领北朔使团离开了东祁,向被进入了北朔边境。
进入北朔边境,原以为一切可以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拓跋珉却被打了当头一棒,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他不想看见的人。
而拓跋珉不想看见的这个人,乃是北朔太尉独孤泰的手下,名唤侯斌。
作为相斗多年的对手,拓跋珉自是认得侯斌,也知道侯斌武艺不凡,是独孤泰身边最得力的人。
关键的是,侯斌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一队人马,不下五百人。
“侯斌,你怎么在这?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看见侯斌,拓跋珉开口问道。
“太尉派小人来接五皇子回京!”侯斌向着拓跋珉拱了拱手,“烦请康王殿下将五皇子交于小人!”
“本王不能将五皇兄交给你!”拓跋珉直接拒绝了侯斌。
“康王殿下什么意思?难道要扣着五皇子不放?”一听拓跋珉不放人,侯斌立马质问道。
“非是本王要扣着五皇兄不放,而是父皇处置五皇兄的旨意没下来之前,本王不能将五皇兄交给你!”拓跋珉一副坚决不交出拓跋玠的架势。
侯斌闻言,眸色一深,已然猜到拓跋珉是想趁机对拓跋玠下手,不过却是没有与拓跋珉再争辩下去,而是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小人也不敢勉强康王殿下,小人便跟着使团一道回京,也算是完成太尉交代的差事了!”
听到侯斌要跟着使团一道回京,拓跋珉不禁皱了皱眉,若是让侯斌跟着,势必会打断他的计划,可若是不让侯斌跟着,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拓跋珉正犹豫间,侯斌再度开了口,“康王殿下放心,小人只跟着使团,绝不会干涉康王殿下和使团!”
“也罢,你愿意跟着便跟着吧!”拓跋珉也不能强逼着侯斌离开,思索了片刻,也只能同意了。
拓跋珉同意之后,侯斌便带着他的人马,跟着使团一同回京。
……
“殿下,您……您还好吗?”
凑近押着拓跋玠的囚车,望着被关在囚车里的拓跋玠,侯斌一脸的担忧。
侯斌很想让拓跋珉将拓跋玠从囚车里放出来,但侯斌知道,拓跋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而此时,坐在囚车里的拓跋玠,面容十分憔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一路上,虽然有严光弼带着东祁的兵马保着,但也只是保着拓跋玠不死而已,至于其它的,严光弼一概不管,所以,这一路,在拓跋珉的特别‘关照’下,一向养尊处优的拓跋玠这回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没事!”听到侯斌的话,拓跋玠摇了摇头,眼神却一直盯着前方的拓跋珉,眼中满是恨意。
坐在囚车里,拓跋玠紧紧地握着拳,心里暗暗发誓,拓跋珉,你给本宫等着,今日你加诸到本宫身上的一切,来日,本宫定会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