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陵念旧情,想方设法把他给弄去了龙城,还给了一个不小的官:龙城监狱的狱长。
可悲的是,李陵后来一心想要离开龙城,司马迁仗义执言,就从狱长变成了牢犯,一坐就是好几百年,是龙城监狱里资格最老、辈分最高的囚犯。
胡云腾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也猜到了些许,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寻根问底了。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事。
“我记得出城的时候,共有五名囚犯,其他四位,太史公你可认识。”
听到这话,司马迁脸上又有了笑容,就像谈到了知己一般。
“那四人,也算是人才,能被关上百年之久,胡公若是有空,真该见上一面才是。”
说到这里,他放下酒杯,伸手指向营帐大门,像是主人下达了逐客令。
“胡公还是早点过去见见他们,就在隔壁的营帐之中。”
胡云腾点头起身,司马迁卖了个关子,他也来了兴趣。
临出门前,胡云腾又记起一事,回头问道:“太史公可知道祭坛的秘密?”
龙城没有祭坛,苏武也不清楚,胡云腾对此并没抱多大希望。
果然,司马迁一脸茫然,他坐牢之前,汉三城还没有祭坛。
胡云腾笑着离去,祭坛的事情,还是问洛藤比较好。
帐篷外已是漆黑一片,好在最中间的马车上,绑着几根火把,使得营帐外还有些亮光,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胡云腾按着司马迁的指示,来到了对面的营帐之中,里面共有八人,黑虎四兄弟和四位囚犯。
四位黑衣人正有说有笑,见到胡云腾到来,一个个肃然起敬,快速的迎了过来。
苏武营帐里挨揍的事情,他们记忆犹新,再被杨修一恐吓,对胡云腾畏惧万分。
“老大。”
四人同时抱拳行礼。
胡云腾挥了挥手:“外面马车上的袋子很重要,搬到我的营帐里去。”
马车上的钱袋,在火光之中若隐若现,胡云腾觉得自己大意了,王鉴俊和王明渊虽然不在,那个贱兮兮的小邵可是在的。
四人领命而去。
借着营帐里的火光,胡云腾朝四位囚犯望去,发现他们的姿态很有意思。
有位大腹便便的老人,虽然身着囚服,可一身长发丝毫不乱,结在身后辫子及腰,昂首挺胸,站在营帐的最角落里,气度不凡。
一位驼背老者和一位脸蛋滚圆的老人分别站在他的左右,站姿有些卑微,都低着头。
最后一位是个年轻人,头发也很长,没绑也没扎,粗看像个女鬼,走近一瞧,长的还挺英俊。
年轻人离那三人有一段距离,盘腿而坐,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因为近的缘故,胡云腾率先走到了年轻人身旁,在他对面坐下。
年轻人手中卷着几根长发,一会长吁,一会短叹,说的话更是莫名其妙。
“大清亡了,亡的好,亡的妙。”
“唉!为何不早亡几百年,没有荣华,也不遭罪。”
“皇帝们天天担心臣子坐大,大臣们夜夜害怕皇帝抄家,还有谁关心这天下,谁来领兵打仗,百姓期待百兴,沙俄当做杀鹅,尽是笑话。”
胡云腾听到这番言辞,知道此人是清朝人,而且官位不低,估计还被抄过家。
符合这些身份的年轻人,一时间还真想不到。
忽然,胡云腾记起一人,脸色一喜,朗声念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年轻又当过官,还出口成章的,印象中,只有这么一位纳兰性德。
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也怨恨起大清来。
年轻人正是纳兰性德,被胡云腾看穿身份后,显得有些愕然。
“你是谁?怎会认得我?”
他在大清朝,的确算个名人,但是胡云腾没有辫子,头发也不长,很明显,不是清朝人。
胡云腾微微一笑:“纳兰公子文武双全,是康熙帝身边的红人,我读过历史,当然知道。”
忽然,他望向后面那人,心有所思,三人之中不会有康熙帝吧。
中间那位老人听到“康熙”二字,目光呆滞,竟似有些悲伤,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朕的大清亡了。。。”
身边两人不住的劝慰。
左边驼背的说:“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右边一个劝:“爷,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明主,上天会保佑您的。”
纳兰性德听了两人的阿谀之词,起身指着两人怒骂:“好你个刘墉,好你个和珅,拍马屁的能力不小,害主子的本事真大,一百八十个人,也敢攻打龙城,你们两个,是葬送大清的罪人!”
刘墉!和珅!
那么中间那位爷,不就是爱新觉罗弘历,也就是乾隆爷了。
知道了三人的身份后,胡云腾笑得合不拢嘴。
打江山难,治江山更难,自己又没什么经验,正好向三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