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赤水已回到了后山村。
赤水先将给他们买的布料、众多药材等礼物从储物袋里拿出来背在背上,才往家的方向走去。她倒不是怕他们知道,只是觉得对于他们来说,平凡就是福吧!而且这些东西她娘肯定是舍不得买的,还是她买了带回去的好。
走在熟悉的田埂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认识的同村人,赤水一一招呼,在赤水看来他们都没有怎么变化,可他们却大都已经认不出赤水来了,还是赤水主动提起才想起来。
都说女大十八变,赤水已经离家四年多了,现在她又回到了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地方,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她家的房屋还是没有大变,只是又陈旧了些,屋外横梁上挂着一些腌菜,大坝上晒着新收的粮食,看来今年的收成很是不错。
就当赤水正在考虑是直接上前敲屋门还是先出声叫人时,屋门已开,她就见到她娘正抱着一个约两岁大小的婴孩出了来,正正与赤水面对面碰上。
她娘先是疑惑,慢慢转为惊讶,后立马高兴起来,眼眶却变得湿润,空出一只手先擦了擦眼角,才伸过手来拉着赤水的手臂,就往屋里带。
赤水进屋后先将背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才找了一个她以前常坐的小板凳坐了下来。开始打量她娘,她娘比她离家时更瘦了,脸色变得腊黄,面带疲色,应是长期操劳所致,身上依旧穿着洗得已经失去了原本颜色的粗布麻衣。
她娘将那婴孩放在床上,小心的扯过旁边的被子将其盖上。
“这是赤土?”赤水问道。不会吧,还真的有了赤土!她以前真的只是随便想想。
“是的,是个小子,快满两岁了。”她娘在赤水旁边坐了下来,拉着赤水的一只手不停的抚弄,又问道:“你这些年在外可好?”
赤水一笑,答道:“挺好的,主人家待我们都挺好,袁丫都已经定亲了。”说着将袁丫的事情给她娘讲了一遍,又有些担心的望了望她娘的身子,开口问道:“娘,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身子弱了些,天寒时候有些抵挡不住,其它都还是好的。”她娘笑了笑,随口说道。
“我这次带回来了很多好的药材,你可记得要坚持服用。”赤水仍有些放心不下。
她娘带着安抚性的拍了拍赤水的手,说道:“放心吧。娘知道的,人不都是这样的么?生老病死,总要过这一关的。”
赤水听了一时怔然,生老病死,人都要过这一关,所以那些修仙者孜孜以求的最终也不过就是能逃离人之生老病死吗?或许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还有那强横的力量,总是能让人迷离,盲目追求!赤水一时有些感慨!
“娘,若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逃离生老病死,不入轮回,长生不老,你可愿意?”赤水望着她娘,试探性的问道。
“傻孩子,人到这个世界本就是来受苦的,你看人刚出生的时候自己哭,他离去的时候别人哭,总之都是受苦的。若有你说的那种机会,十成十是要抓住的,人啊!就是要让自己越过越好才是。”她娘说着,语气淡然。随后又叹道:“可又怎么会有那种机会呢?不是痴人说梦么?娘啊,现在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成家立业,我能看到孙子出世,这辈子也就满足了。”语气中带着些许满足。
痴人说梦么?这就是她娘这个阶层的人们,从常年苦苦挣扎求生存的生活中提炼出来的独有的人生观么?
她娘说的都是对的,能让自己越过越好的东西,总得把握住。修仙的道路,她会坚持的走下去。
待到她回过神,她娘问起她自己的情况时,赤水就说了,“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主人在外游历,也学了一些防身的武功,主人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定居,可能多年不会再回来,特放我回来省亲,让你们不要太担心。”
虽然赤水这样说,但她娘还是有些担忧,赤水无法,忙转移话题,“娘,大姐二姐呢?”
“她们都已出嫁,你大姐都已经生了一个小子,有一岁半了。你二姐也是有孕在身,过几个月就要生了。”说起她们,她娘脸上现出一丝喜色,看来大姐二姐应该都过得不错。
“你在家能待多久?若是时间足够,让她们回来见见可好?”赤水她娘问道,她两个女儿都嫁得不是很远。
赤水想了想,“来得及,我可能得待十天。”
赤水她娘听了点头,“那就好,我先让人去传信。”边说边往外面走。
赤水也站起身,拿了一阙布料往袁丫她家走去。赤水将袁丫的情况给正留在屋里的袁丫她娘细细的说了一遍,又将袁丫托她带回来的三十两银子交给她娘,才告辞回家。
傍晚,赤水他爹带着赤火回到了家,一家人围着圆桌坐下吃晚饭,其乐融融。
赤水悄悄用探灵术看了看赤火和赤土,发现他们都没有灵根。
她也不强求,就算是他们真有灵根,她也不介意将来回来再带走就是。
第二日,赤水带着一些药材和她到后山内圈猎的一些野味,往戈大夫家走去。
待见了戈大夫和戈大娘,几人又是一番叙旧,赤水也知道了青木已经回到了青山乡里,成为了乡里的一名大夫。赤水也将这几年的经历挑了一些能说的和他们说了起来,语带幽默,把他们两位老人家逗得合不拢嘴,大半天后,才放了赤水回家。
待回到家,又见到了听到消息赶来的大姐和二姐,她们都已经是妇人装扮,两位姐夫也随她们一起回来,赤水都一一见过,都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相貌也不出众,但胜在性子敦厚老实,也比较会照顾人,看来赤水她娘选女婿还是有一定的标准的。
众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席间,赤水她爹讲着这些年来村里的一些趣事。大姐夫二姐夫也讲着他们遇到的或者听到别人说的一些奇闻趣录。赤水她娘刚一手抱着赤土,一边还要忙着照顾已经六岁的赤火吃东西,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也插不上嘴搭话。她大姐二姐则默默的吃饭,偶尔附合着答应一声。
赤水和他们搭搭话,吃着她娘亲手烧的菜,左瞧瞧这个,右看看那个,这些都是她的亲人。
一时间,赤水觉得很满足。
虽然,她并不能够和他们待在同一个地方,但知道有他们在,她的心就很是安定。就象当初离别时,她娘给她求的护身符,她一直都戴着,偶尔拿出来看一下,心里就会觉得平静,安逸。
接下来的几日,赤水都是上窜下跳,忙碌不已。去后山内圈猎了许多的野味回来,腌渍贮存起来。带着赤火去挖野菜,采药草,再顺便给赤火讲些药草的药性,也教了赤火写一些简单的字,讲一些富有道理有小故事……
这样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十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临别时,赤水将她所剩的四百多两银子,拿了四百两出来,悄悄的塞给了她娘,说了财不能露白的道理,又让她娘以后让赤火赤土去读书后,不让他们送行,自己悄然远去。
第八章遭遇夺舍
如果之前赤水回乡是有些行色匆匆的话,那回程的赤水就变得悠哉起来。
她已经知道了家里的情况,心里放下,归于平静。
她开始关注起返途中各地的风土人情、风味美食及人人口口相传的奇闻趣事。她不是特意去打听,只是将她的感知放开,周围一里内的情况都在她感知内,别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都了解在胸。
当然了,她还是很谨慎小心的,知道人心难测。
就像现在,她明明感觉到此处刚才隐有灵力波动,当她腿贴加速符,翻山越岭,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处,就见在她的正前方四十米左右的山林边,一个身着青衫,年龄约在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男子正背靠一颗大树,躺在地上低低的呻吟,相貌普通,面庞青紫,一看就不正常,象是中了剧毒的样子。身上的青衫更是有几处颜色深些,似是染了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赤水站在原地未动。
那男子似是才感觉到有人,睁开眼,见到赤水,挣扎了一下,方断断续续地说:“姑娘,我遭奸人所害,流落至此,现身中剧毒,我全身动弹不了,烦请帮我拿一下解毒丹,陈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