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掏出一枚普通的疗伤灵丹服下。木系的生之灵力迅速在她体内漫延,修复受创的脉络。
她感觉稍好一点,连忙凝神,专心致志,试图引导那些劫雷按着功法运行的方向行进,可惜收效甚微。
就算如此,她也没想过要放弃,她不能看着那些劫雷生生毁了她的脉络而什么都不做。
剧痛一阵阵地传进她的意识海,让她恨不得直接切断元神与本体之间的联系,可是她不能,她磨砺千年的意志不允许。
这是她的危机,也是她的机遇。
她不能退缩,只要她挺过这关,她的本体强度会再上一个台阶,而她的元神也将被凝炼得更加紧实,这正是考验她意志的时候。
随着灵丹的疗效得以发挥,她的脉络得以修复,痛感也随之减缓。
她这才分出心感应外界,似乎在她与劫雷抗衡的时候,时间已是过去很久,空中第二道劫雷也快形成了。
她再看了下自身,浑身犹如被水泡过一般,肤色白得几近透明,那些未被本体吸收的劫雷在皮肤下流窜,青筋凸起,整个人看上去甚是可怖。
她心下微沉,看到第二道劫雷竟有之前那位使者驱出的金雷大,急急拍出数张金色符篆,等着那第二道劫雷落下时,迅速将之驱出,幻化成数块金色的盾牌将之挡在半空中。
就见那道劫雷直冲那些金盾而去,去势汹汹,所过之处,金盾尽皆碎成数块再崩溃成灵金系光点,消散于空中。
火龙再度奔出,与第二道劫雷迎面撞上,“砰——”一声迸发出的金赤灵光如烟花般散开,甚是绚烂。
火龙在之前与金雷对抗时就已是耗掉了一部分灵力,这一下相撞,它的整个身形竟是缩小了一大半。
赤水当即将之收回,身形一闪,避开劫雷一击。那劫雷没有劈中她,从地面一弹而起,再度往她追来。
她双手掐诀,开成一道淡黄色的屏障将之挡住,那道劫雷被屏障弹开,又转向再度撞来。
这一次,它一举突破了屏障,眨眼间之至赤水面前。
乌丝凤羽袍灵光流溢,将那道劫雷稳稳接住。那道劫雷瞬间便附于羽袍之上,蔓延开来,将赤水整个人包裹,似一个金茧般,发出耀眼的光芒。
赤水眼里现出一缕讶色,乌丝凤羽袍竟是将第二道劫雷完全挡住。
这就是一品衣隐藏的危急防御能力吗?
她本以为已经探索到了羽袍的防御极限,没想到现在的防御能力比起之前高了数倍,素和向紫当初将之赐予她时,可并未说起这点。
她来不及多想,立即驱出灵力与之对抗。
从外界看来,就见一个金茧不停地晃动,就似要破壳而出一般。
时间在不知觉间过去,当她的灵力濒临告竭时,第二道劫雷也不过才被削弱了三分之一。眼看第三道劫雷也已经快要形成了,她大急,一咬牙,撤去羽袍的隔离,将第二道劫雷全部纳于体内。
她瞬间翻出那枚渡劫的灵丹,一口吞下。
就见她的体内两道劫雷相撞,生生将脉络撕出一道大口子,她倒抽了口冷气,弯腰倒在地上,犹如一个婴儿般紧紧蜷缩成一团。
时间过得极慢,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脑里只有一个想法,那枚灵丹怎么还没有发挥作用呢?她似乎快要撑不住了……
似乎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灵丹庞大的木系灵力迅速扩散至全身,修复那些被毁虐的经脉。
赤水稍稍回神,忙驱着体内剩余的药力紧跟在那四处冲撞的劫雷之后,阻止伤势的继续扩大。
等她将一切控制住后,才缓慢撑起身,抬眼望向那第三道劫雷。
她心里一股悲怆之感油然而升。
她不明白,天道为何偏偏不待见她一人,她现在的情况,与当初轩澈渡劫之时何其相似,可是为何她的劫雷强度竟是超过了轩澈数倍不止。
天道公否?
她此刻灵力已快耗尽,灵丹已经服下,体内已是被两道劫雷破坏得千疮百孔,又如何能承接得下这最强大的第三道劫雷?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当初在裕谷城外那位灰衣老者在被魔物吞噬之前的悲叹,时运不济,皆是命,皆是运。
她此时深有同感。
这最后一道劫雷,也是最粗的一道劫雷,凝成团状几乎可与她注入了灵力的混金钩珠相比,以她目前的状态,那劫雷就算是直接砸下,估计都能将她砸晕,更何况还要与之对抗。
她苦笑了下,目光从羽袍上扫过,凝神望向那道劫雷,在其降下的一瞬间,她调用最后一点灵力启动法阵。
防护屏障开启,直接挡住了那道劫雷。
法阵的防御等级高,可也奈不住这劫雷的强大,赤水心想,化虚期的劫雷也不过如此吧?
她忽地想到了小白,早知如此,她当初就应该向小白请教他封印第三道劫雷之法,现下,却是不可能了。
她看着法阵的屏障在劫雷的撞击下一点点变薄,不由紧了紧羽袍,如今她唯一能依仗的也就只有它和自己的意志了,或灰飞烟灭,或实力更进一筹……
她眼中光芒一现,千余年来的经历极快从眼前掠过,若是止步于此,她怎能甘心?
不,她不能放弃,她还有很多事情未做,她还有心愿未了,还有人未见,她…,还不想死……
她不要死!
霎那间,法阵的屏障破碎,那道劫雷直往她冲去。
她全身无法动弹,只觉得金光铺天盖地而来,一记重创,剧痛直袭进脑海,就似绷至极限的某根弦终于断掉,一道白光划过意识,她瞬即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