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典啊，你罪有应得。”

急促的喘息和哽咽在空荡的地下室回响，江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嘲笑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是从面前高大伪善的男人嘴里传出，还是久远生涩记忆里那个死哑巴。

是梦吗？

江典盯着自己短到可笑的四肢，眼眶猩红，嘴唇忍不住的哆嗦，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是个……怪物……”

是梦吧……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好了，”面前男人好似奈又宠溺般轻叹了一口气，将江典拥入怀中，轻轻哄着。

温温柔柔的怀抱，有温度的栀子柑橘清香，近乎爱人般亲密的姿势，耳边清晰有力的心跳都让江典眼皮颤了颤。

他越哄，江典就觉得越崩溃。

“小狗这样很可爱，他们会感觉你是怪物，会恐惧你，朝你投来恶心又惊悚的目光，但主人不会，只有主人喜欢这样的小狗。”

江典的呼吸依旧急促，目光慌乱又涣散，好像犯了癔症般，韩正明重复了许多遍，他才听清。

有那么一瞬间，江典差些忘记面前这个人是披着伪善人皮的恶鬼，有着凶狠的獠牙和残暴血腥的手段，他才是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江典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是、是你……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你才是罪魁祸首，明明……我还没有逃走过一次……

江典的话没说完，就感受到了怀抱温度瞬间冷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韩正明近乎怜爱的眼神在一瞬间转换成了冷漠的讽刺，溺爱的笑容也变成了嘲弄。

恶鬼被撕掉了伪善的皮。

“因为你太不听主人的话了，所以要给一些小小的惩罚，才能长记性。”

他退后一步，被悉心抱在怀里的江典栽倒了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四肢做支撑，这一下子摔得结结实实。他慌张的朝前看，却对上了男人冷漠又隐含失望的眼神。

江典愣了愣，下意识地朝前，却被男人又退后一步避了回去，他着急地伸出断臂，男人已经动于衷。

一个动作让江典的心态彻底击碎，眼泪决堤，他好像是一个被遗弃的怪物，丑陋怪异到没有一个人会接近他，而刚才还拥抱着他说‘喜欢他’的主人，也冷漠地避开他。

……是我说了话了吗？

眼泪顺着面颊滴落在地上，江典崩溃地想要捕捉那一丝温度，蜷缩起来想要拥抱住自己，可笑的是他的两只胳膊也仅仅只能触碰。

对不起……对不起……

于是江典再次伸出断臂，眼神满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泛着水光还在流着眼泪，像是极度缺爱的孩子，目光中满是可怜的期望。

“主人抱抱……”

“主人……我听话……”

韩正明却晃了晃手指，踢了踢脚边的小碗，“想让主人抱就乖乖过来把饭给吃了。”

小米粥不再冒热气，温热的温度却正好适口。

江典的伤口没有好全，断面还用绷带绑着，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爬过去，尝试了几次，痛到面色煞白，也能为力。

韩正明便用脚将他的食碗移了过去。

就算如此，失去了四肢的江典也法靠自己的能力舔食，忍着疼痛尝试了好几次，差点脸都栽到碗里。

韩正明奈般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一手将江典抱起，一手拿起狗碗。

当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江典才发觉距离他上一次吃东西又过了好久，胃里的饥饿感一下变得强烈，难以忽视，江典咽了咽口水，乖乖伸出舌头舔食食物。

韩正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想让江典吃饱饭，喂食时间间隔很长，每次准备的食物也不足以江典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