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到了二黄的身边,赵晓丽老太太的尸体还是以那个奇怪的姿势半蹲着“吸收日月的精华”,二黄很默契的没有问我青木跟我聊了些什么,我也没有对二黄提起我们聊的内容,毕竟每个人对那个世界的理解不太一样,老猫他们认为另外一个世界是在地心,居住着一群拥有着超级文明甚至想要控制世界的蜥蜴人,二黄则是认为另外一个世界存在着一群统领着黄泉奴的恶魔,那些飞升的前辈先贤们正在跟他们拼死的恶战,而不管从哪方面去考虑,现在看来,青木口中的我的第一世身,也就是困扰在我跟朱檀身上共同的诅咒,都代表着我跟另外一个世界的文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我可能还是另外一个世界文明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一切的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这个消息一旦泄漏出去,都会让我成为他们的假想敌,让本就复杂的局势变的更加的复杂。
从青木的话里我也能大概的猜出来,这一次来罗布泊,想要接回袁天道,我怕是要自己去到另外一个世界,而另外一个世界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还是未知,用脚都能想到肯定不会一帆风顺,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把双刃剑,甚至是生与死的选择——一个朱檀宁可去青龙山都不敢踏足的地方,我去了会有什么后果?这我不知道,可是我没有退路可走。
二黄感觉到了我的疲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八千,累的话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我点了点头,没有推辞站起身来回到了帐篷里,辗转反侧却是一夜难以入眠,直到天蒙蒙亮,赵晓丽老太太的“遗体”这才回到了帐篷里,我假装闭上眼睡着,而这个尸体则是亲昵的依偎在我的身边,她的身上冰凉比,夹杂着那复杂比的香味儿,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帐篷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接着一个脚步逐渐的走远。
我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个秘密绝对瞒不住看起来粗鲁却心思极为细腻的二黄,我也没有准备真的想隐瞒他,我甚至还想二黄能以玄门的思维就这件事情给我一个解读,闻着赵晓丽老太太身上传来的独特香味,我竟然心里逐渐的变的安逸平静,我也懒得去想到底是因为这个香味真的有安神的作用还是说因为我灵魂深处的恶魔闻到了家乡的味道,困意如同潮水一般的袭来,我闭上了眼睛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看到了一个人,身穿金甲,手提一把断剑,在他的脚下,是尸山血海,满地都是断臂残骸,而在远处,则有数之不尽的士兵身着重甲朝着他慢慢的逼近,那种英雄迟暮的感觉让我生起限悲凉之感,也就是在这时候,他回头看了看我,我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脸,在那一层一层的迷雾当中,我仿若是看到了我自己。
接着一道惊雷忽然从天而降,那雷声滚滚,我瞬间的从梦中惊醒,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在了我的脸上,我爬起身子走到了外面,古力老头他们正在地上勾画着路线,看见我起来之后,老王头他们走了过来,二黄对我说道:“古力老头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之前我们能到达当年的那个军事营地,而军事营地的位置离那个古城只需要半天的脚程,他想问一下我们今晚是在那个军事营地离休息,还是连夜直接去那个地方。”
“先去那个地方再说吧。”我道。
二黄看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有点怕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二黄,之后我去洗了一把脸随便吃了点干粮,压缩饼干的味道本身就不好,加上我心情沉重吃起来更是味同嚼蜡,吃了一块之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之后就是再一次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闷头赶路,之前在我眼中苍凉悲壮的大漠风光成了让人枯燥而乏味的尽黄沙,在这人际更加罕见的地方,你甚至法从这沙漠之中找到另外的颜色,古力老头每走一会儿都会停下来张望一下,我走在他的身边跟他聊着天,听他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沙漠里的一些见闻和禁忌,最后他指了指我背上背着的尸体,问我这是我的什么人,我说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古力老头明显的愣了一下,他随即用手势和零星的汉语对我说道:“这种味道,我在别的地方闻过。”
我瞬间就来了兴致,问古力老头在哪里闻过,古力老头说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他说好像是很多年前去寨子上的一个货郎身上有这样的味道,那个货郎是一个很普通的货郎,每次都挑一个挑子带一些外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过来,他不收钱,他的货物只需要用女人的头发来换就可以了,不管是整个的辫子还说零星的头发都可以拿来换,古力老头说他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孩子,他的奶奶每次梳头掉的头发都会被他给收集起来,等到货郎来的时候就可以换取一些糖果,我慌忙问他那个货郎是什么人,住在哪里,现在还在不在,古力老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个货郎是一个外乡人,以前就住在寨子里的一个荒废老宅子里,至于后来是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古力老头说起这个货郎的时候,我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村子里一个卖水果的秃顶,他经常在十里八村转悠,拉一下时令的水果,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粮食换,他的吆喝也十分的有特色,每次来小朋友们都跟在后面,他有时候也会拿一些快坏掉的果子削掉坏的部分分给我们吃,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再也不来了,明明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非常高兴,可是他很久不来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都要忘掉这个人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我听到大人们聊天,说他死了,得了癌症,你这才意识到一个人从你身边的消失。
这两个故事当然法对等,可是给我感觉却是这样的相似。
收头发的货郎太多太多了。
我一直认为那些收头发的人是拿头发来做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