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模好样的姑娘,怎么可能上杆子给他做媳妇?
肯定有诈!
江淮遂开门见山道:“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
确切的说,是谁派她来害他的!
而这个问题,还真是把顾瑾禾搞得一头雾水。
顾瑾禾认真的回道:“是我自己来的。”
江淮蹙眉:“小小年纪就这么想不开?别扯了!老实告诉小爷,是受了谁的胁迫?还是有什么难处?小爷替你摆平!从今往后你该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顾瑾禾倒是想回去过自己原有的日子,但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她生来就没有选择良婿的资格,如今的正室也是来之不易。
纵是眼前的夫婿穷凶极恶,也比在偏僻的村落做个任人凌辱的妾婢要强。
说起来,她的动机确实有些势利——进侯府、做正室、谋活路。
但不知为何,眼下的一切都让顾瑾禾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和难受。
顾瑾禾低着头,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轻声回了一句:“我没有受委屈,我是自愿的。”
江淮:“……”
天知道江淮在听闻这话时,手中的折扇险些摔在地上。
就这造型,跟他说她是自愿的?
她是年纪太小不会做表情管理还是干脆当他是瞎的?
“小不点儿,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爷不是个好招惹的,这一点京城人人皆知,你若是想打爷的主意,信不信爷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岂料,顾瑾禾并没有接茬。
这不按套路出牌,反倒让江淮越发愕。
她不怕死?还是以为他跟她开玩笑呢?
就在江淮思索的间隙,马车突然停下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处置她,他们便到了家门口。
江淮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顾瑾禾在下人的搀扶下踏入了安定侯府大门。
她居然真敢进府!
他就不明白了,到底谁给她的胆子,经过他同意了吗?!
想到这里,江淮立刻跳下马车,先礼后兵,他得先找秦氏理论一番。
猝不及防给他找了个小不点儿当媳妇,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顾瑾禾则是跟着女使的脚步,缓缓踏进了安定侯府的院落。
这里打实比顾家大上许多倍,整个府邸辉煌大气,乃是顾瑾禾从未见过的场面。
瞧着顾瑾禾和茯苓年岁都不大,女使遂做了个礼,解释道:“奴婢秋菱,打今个儿起姑娘的起居便由奴婢负责,府上规矩多着,姑娘务必谨慎一些,老太太是个严苛的,若是犯了忌讳,甭说是我们,就连小侯爷那泼皮,也是要跪祠堂的。”
顾瑾禾蹙眉道:“小侯爷?”
瞧着顾瑾禾那狐疑的神情,秋菱诧异的道:“家中主母未曾同姑娘说过吗?”
顾瑾禾对侯府的状况,可谓是毫不知情的。
只听秋菱解释道:“侯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庶出,三姑娘是嫡长女,所以您别看四爷年岁不大,他是正儿八经的小侯爷。小侯爷的母亲去的早,他是由曹夫人养大的,曹夫人自来纵他,姑娘进门后,许是要依着他的脾气……”
顾瑾禾一边认真的听着秋菱的介绍,一边观览着府中的场景。
突然,顾瑾禾看到一群身穿红衣的人从她身侧经过,顷刻间,顾瑾禾瞠大了双瞳。
那是……太医院的人?!
见顾瑾禾有些愕,秋菱解释道:“是太医院放人来给太夫人瞧病的,太夫人年岁大了,身体不大硬朗……”
秋菱哪里知道,她解释的这些,并不是顾瑾禾所在意的,顾瑾禾那双清澈的黑眸中所映出的是那为首的太医院院正首徒——沈衍!
同时,沈衍也瞥见了顾瑾禾。
秦氏的死讯,他有所耳闻,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七日,顾瑾禾便被送到了这种地方!
沈衍立刻猜到情况不对劲,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冲过去问个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