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者,衣有官服,食有俸禄,住有衙门,行有车辇。
车辇出行不仅提供方便,更是权利的征仪,威风凛凛,过往之处寒门百姓不避让。
大岳礼部规定,县令能乘单匹骢马轿撵,配车夫一人,青幔一顶,回避、肃静牌、青旗、青素扇各一面。出门时,鸣锣开道一响四停,刹是威风。
知府出巡,则双匹骢马轿撵,双人车夫,青幔两顶,回避、肃静牌、青旗、青素扇各两面,还能佩蓝伞,铜棍。
至于王公大臣出巡,那更是锣鼓喧天,六匹骏马踏驰,前呼后拥不知凡几,元沧县还未有如此仪仗。
坐上车辇,苏浩然只觉轻松,虽然车辇内装饰朴素,但比普通豪门的马车,那也是舒适得多。
“多谢县令大人。”
苏浩然对着何事秋一抱拳,道了声谢,随后静坐一旁,不再开口。
"须客气,今夜可是元沧县盛世,届时县内名望乡绅都会前来。不乏过往的举人老爷和落地秀才,你与众位交谈心得,若有不懂之处,可随时询问本官。"
何事秋笑了笑,随即吩咐一句,很显然,话里话外不充满关怀。
“其实学生有一事不明,那些举人和秀才为何不继续科举?即便考不上,也能在县中为官,凭靠功业慢慢提升。”
若有才,则突破求学,若才,只能为官凭靠功业,慢慢积累。
这些并不矛盾,但这些举人秀才,一不为官,二不科考,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就真的甘愿平庸度日?
何事秋听到苏浩然的疑惑,顿时哑然失笑,解释道:"这些人皆是饱读诗书之辈,岂会就此放过科举之路,都是逢考必选,只是屡试不中罢了。又不愿现在为吏,只能依靠着家族蒙荫还有府衙、县衙的补贴,继续苦读等待机缘。"
官吏有别,自古官为上,吏为下。
大岳皇朝只有县令之上才能称之为官,总需五试五榜,即顺利通过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最后殿试排名后,被赐进士及????????????第,吏部委任。而其他的,就算县丞,也不过是吏,只不过是权重资深,能媲美官的大吏。
像那些主簿、仓大吏、吏目、巡检、道府使、盐课司使、府税课司、训导、盐运司知事、视学等等,就都只是吏和小吏而已。
一旦为吏,那就失去科举资格,法进士及第为官,只能按部就班从吏做起,凭借功业自然仕途渺茫。
奕棋便是其中一例,四试四榜,县试、府试、乡试、会试不榜上提名,直至考中贡生,但就在殿试屡试不中,最好名次还是同进士开外,奈之际,只能等候为吏。
秀才能混个仓管吏目算是走运,若兢兢业业凭靠功业,升任仓库史并非难事。至于能否升至县丞?进士境以下人均寿元不过百年,有生之年几乎不可能。
举人则起点稍高,入县后谋得仓库史,盐运司、知事后,兢兢业业十余载,还有机缘冲刺县丞。
但相比较而言,大岳人士多认为功业难赚,所以宁愿花费时间博取功名。
那些心高气傲的举人秀才更是如此,仗着自身学识还有家族富贵,屡次科考,失败了三年后继续。
好在皇朝礼贤下士,考取秀才则免除徭役,上堂不跪,受免丁税,每月能从县衙领取一两白银,甚至优异者,还能成为豪门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