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何大人这是在训斥我么?"
宁夫子不怒反笑,脸色却是阴沉到极点。
"不敢!大岳律法,境界为首官阶为辅,境界相同看品阶,品阶相同看官阶。你我同为进士境,本官只是只是实话实说,算不上训斥之言。"
何事秋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僵持许久后,终究还是散去周身才气。
若是一般官吏,今日必定不饶,但宁夫子可非普通人,所以何事秋不敢贸然出手。
察觉到何事秋的退让,宁夫子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此子在杏花楼中桀骜不驯,目尊长,不识礼法。我不过略施手段稍加教育,免得将来目中人误入歧途,难道何县令也要管?"
此等颠倒黑白的手段,果真应验那句黑白不分,日月不明。
分明是故意加害学子,到头来成为不识礼法的惩戒,两者之差让苏浩然勃然大怒。
“话说完了么?说完了,本官就要带他走!”
何事秋眼神微沉,冷声喝道。
右手划过虚空,那位身材消瘦的肺痨鬼再次现身,身影一晃就来到苏浩然跟前,伸手抓向他的胳膊,把他背在肩膀上。
“既然何县令亲自前来,那教育此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这就离去。”
宁夫子瞳孔骤缩,轻描淡写间直接把刚才的击杀化解,不留痕迹的避开了何事秋的锋芒,转身贮备离去。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一路潜行加害于我,如今倒成了我的,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几近昏厥的苏浩然顿时愤懑地吼叫着,双目瞪圆,眼眶中血红一片。
当日柳羌笛说过,大岳皇朝吏治外表看去一片森严,铁箍一统。实则早已是苛政严峻,民不敢斗官,遇卑则欺,今日彻底领教。
此时的自己不过是一只微渺的蚍蜉,在参天巨树木前,不断宣示着不满。
但宁夫子根本就不予理会,如同看像蝼蚁般朝着苏浩然,继续说道:"我乃龙阳书院夫子,教导学生自有职责在身。况且你虽是圣鸣案首,但还只是童生,不懂????????????规矩若不出手教训你,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一番谬论,让苏浩然屏气凝神,反而脑海澄空,忘却一切愤怒。
“今日是你境界比我强,所以欺我。即便真理在我这,依旧被你抹杀,我这是败在实力的缘故。他日若我超越你,也会让你明白黑亦是白,白纵然变黑!”
两人均未料到苏浩然竟口出此言,这是赤裸裸的向宁夫子挑衅。
但碍于何事秋的存在,宁夫子不敢贸然发火,取而代之的只有冷笑。
“科举四境,不过是童生境,还敢向我发起挑战?”
“一年!只需给我一年光阴,就会让你知道,我元沧县阅微草堂才是城阙府第一,你的龙阳草堂只能垫底。”
苏浩然语气坚决,毫不退缩,让人心惊胆战。
但宁夫子显然不吃这一套:"好,那就一年后再见高低。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知道,你是如何让不入眼的阅微草堂超过我苦心经营的龙阳草堂。"
“一言为定。”
"哼,我们走着瞧!"
宁夫子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朝着远方掠去,眨眼消失在街道尽头。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