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如此连破数城，正是士气如虹长驱直入的时候，要是骤然遭遇一场大败，那燕军士气就会跌入谷底！

朱棣身为一名合格统帅，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听着众将议论纷纷，他当即拍板决定，亲自领兵主动出击！

听到这个决定，张玉朱能等战将都很是意动。

然而道衍金忠等人却是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

“王爷，若我军主动出击，那粮草辎重将会是个难题！”

“再者长兴侯乃是开国老将，不会留有什么破绽，要是我军主动出击，不能在短时间内战获战果，只怕……”

后面半句话，道衍和尚没有说明，但朱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么就先龟缩起来不打，等朝廷大军来攻；要么就主动出击，但必须要取得大胜！

一旦燕军遭遇失败，面对耿炳文的顽固防守，那燕军就会陷入泥潭里面脱身不得，一来燕军地盘狭小粮草不足，根本就耗不起；二来燕军自起兵以来接连取得大胜，所以士气如虹，但也正因为如此，要是此次主动出击不能取胜，那对燕军士气而言将会是致命打击！

朱棣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对自己更加有信心！

哪怕耿炳文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朱棣也要亲自带兵把这块骨头给啃下来！

与此同时，真定大营。

耿炳文高坐在主位上面，略显疲惫。

左右坐着潘忠、杨松、李坚、甯忠等将领，还有一个垂垂老矣

的武定侯郭英。

简单布置了一下作战任务，命诸将回去固守城池，耿炳文就结束了这次议事。

等到诸将走后，郭英这才开了口，语气很是萧索。

“老耿，没想到你我二人，竟然还有挂印出征的这么一天！”

听到这句调侃，耿炳文苦涩一笑。

“是啊，当年那些老兄弟，死的死，走的走，也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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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太祖高皇帝稍微念及旧情，哪里还轮得到我们二人挂印出征啊！”

“慎言！”郭英瞪了耿炳文一眼，随即也叹了口气。

洪武年间，朝廷能征善战之将一抓一大把，他们二人都排不上号。

可也就是在洪武年间，这些骄兵悍将全都被太祖高皇帝给血洗了个干净！

以致于如今朝廷有急，竟然陷入了无将可用的尴尬境地，不得不让他们两个苟延残喘的老家伙出来统帅三军，真是讽刺可笑到了极点！

二人有些感慨万千，各自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闲聊了一阵后，这才提及对燕战事。

“老耿，你是不是想逐步蚕食燕地？”

“嗯。”耿炳文点了点头，“燕王朱棣骁勇善战，麾下燕军将士又大多是悍勇之辈，没必要跟他们正面冲杀！”

“我觉得那个夏原吉的困杀大计很是不错，只要据城固守逐步推进，形成了包围圈，那燕王朱棣就没有任何办法。”

听到这话，郭英眉头一皱。

“计策是好计策！”

“这么做也确实最为稳妥！”

“可是问题在于，朝廷那边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皇上可是希望你以雷霆之势剿灭叛军，擒杀燕王朱棣，震慑其余藩王啊！”

耿炳文闻言竟是嗤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讽刺道:“黄口小儿，懂什么战事？”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能耐他自己来啊，大不了老夫解甲归田回去安享晚年便是！”

“你这家伙，真是……”郭英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东西就是个混不吝的滚刀肉！

“怎么？”

“他老朱家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给他们老朱家打了一辈子的仗，还不让人休息休息了？”

“那些老兄弟是什么下场，你我心中都可是清楚得很，谁还乐意给他老朱家打仗啊！”

“更何况这是老朱家内部人自己夺权，犯得上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吗？差不多就行了，大不了老子回乡种田去！”

郭英有些麻了，恨不得堵上这厮的狗嘴。

不过他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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