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那你大概是认了。”
“你叫什么名字。”绪方奏再次确认了一遍。
“加贺临——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
绪方奏的嘴唇动了两下,最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这时,中村拿着泳裤出来了,他在看到周围的人全都一副被冰冻住的严肃模样之后,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他朝着这两人走了过来,加贺临没有说话,从他手中取过了一套装备,然后去更衣间换上了。
绪方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能做出任何动作。
热身结束之后,两人一同站在了跳板上准备,加贺临将泳镜从头顶拉下来戴在了眼睛上,关上了那道心旁骛极为认真的眼神,然后弯腰躬身,动作熟练地一气呵成。
可是绪方奏的状态却不在最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在准备的前几秒,甚至都还在出神。
“务必尊重你的赛场与你的对手,再继续这样大意下去,你会输的,绪方。”
预备声已经开始响了,加贺临就像可以探测到绪方奏的内心所想一样,突然侧过头,看着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绪方奏沉默地回望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扶了扶泳镜,脑内的神经在听到馆内刺耳的开始音之后猛然绷紧,两道矫健的身影双双如离弦之箭一般扎入水里。
竞技自由泳是一项分秒必争的竞速项目,在水中的时间不比在陆地,水中携带的浮力与人类与生俱来便习惯与其相偎的重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每一次拨动水面靠肌肉的力量迅速前进,都是在与观念和环境进行斗争。
隐约可以察觉到重力的拉扯,可是更多的是摇摆不定的浮力在控制着身体。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需要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在万有引力定律与自身表面受流体压力的差值中寻找出一个最平衡的点,然后再疯狂的为追求速度而拼命打破自身的体能输出极限,要求技术精湛,以及破坏合理。
这就是水下竞速。
加贺临在做某样事情时向来习惯全神贯注并且全力以赴,面对学习如此,面对游泳时如此,而面对上野绘里时,他同样如此。
就和认真考虑这道题目该如何求解一样,他此时此刻正考虑着如何才能碾压性的干倒绪方奏,这股专注劲丝毫不逊于他平时做爱时思考的该用什么体位与插入力度才能在最快时间里让绘里哭着求饶,或者是在他身下骚成一滩只会叫床的浪货。
第一次触壁,绪方奏领先0.96秒。
这种微小差距以肉眼似乎难以察觉,可是对于在水中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极难超越的存在。
双方并不知道对方的速度,同样,也并不知道自己是落后还是领先。
在这一点上,竞速游泳是绝对公平的,她从不妥协于任何参赛者的个人观点与可笑的自我,同时,她更善于给所有狂妄自大的人一记狠狠的失败耳光。
让其铭记自身力量卑微这一耻辱——远离自负。
……或是在一次次的历练中,为达目的,变得更加强悍与疯狂。
第二次触壁,绪方奏的手指摸到了熟悉的泳池壁沿。
他的脑子里关于那位熟人的念头还未消去,在这一心不在焉的状态下,他的头探出了水面。
加贺临面表情的脸隔着泳镜映入眼帘。
“我说过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输。”
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双方的眼前都隔着水珠与泳镜,所以视线法进行真切的交锋。
“现在,离我的女朋友远一点。”
加贺临隔着两条泳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绪方奏低头看了一下,所对应的自己的身躯上,那个女生留下的齿痕依然新鲜,虽然已经不再疼痛。
“她叫什么名字?”绪方奏警惕地看着加贺临,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要求。
加贺临爬出泳池,取下泳镜与泳帽随手扔在了地上,他甩了甩头发,径直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上野绘里——她是我的,以及,她的未来只会跟我姓。”
他并没有在向任何人介绍上野的名字,他只是,在对旁人宣告他对上野绘里这个人的所有权。
绪方奏的眼里瞬间武装上了一层被提到最了高级别的防御力。
就算换了名字……他也不会忘记这个人的。
绝对是他,这个总能成为身边之人成长记忆当中最令人恐惧颤抖的黑暗一笔。
与生俱来的神经病与虐待癖。
还有那可以跨越多年时间甚至是国境的——对一个女孩强烈到令人作呕的古怪控制欲。
……对那个曾经亲口对他说过,愿意在未来跟他一起姓绪方的温柔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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