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先轸马靴一夹马腹,他胯下那匹通灵良驹如腾云驾雾般飘逸而来,黑马白袍,端的是比的神勇飘逸,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引来观战的众人止不住喝起彩来,这才是将军应有的风采本色,又岂是阿猫阿狗之辈能比的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彩!”
百步之遥,转眼不足三十步。
嗖!
一杆长戟如离弦箭,直射良驹。
噗的一声,一杆镔铁长戟贯入疾驰战马的胸膛中,巨大的惯性让战马一时收不住腿,宛如一座小山般的宝马在青石板路上翻滚了七八下,才终于倒在尘埃里一动不动。
胥先轸没料到少年竟会使出如此阴损毒辣的招数来,连累的他摔了个狗吃屎,很狼狈。
缇骑卫看到这般情形,呼啦一下全拥了上来,将那少年团团围在中央,最里边的一层是十人持戟,外面又围了两层,每一层是二十人,手挽强弓硬弩,虎视眈眈的对准了哲古达,剩余的缇骑卫皆护在胥先轸的周围,好在他也算结实,身体并大碍,拍了拍轻甲上的浮尘,咕噜一下爬了起来。
不过,刚才在摔倒的时候,好像崴了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身边的护卫想上前去搀扶他,不过,被他一摆手给拒绝了,挣扎着走到少年面前。
“本将军爱惜你是个人才,本想给你个机会,与你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没成想你小子不讲武德,竟敢偷袭本将军,我也是大意了,没有闪,这才让你小子得手了,等本将军养好伤,再与你一决高下,到时候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哲古达看了他一眼,嘴角一阵抽动。
“还能不能要点脸啦,你们这么多人轮番与我鏖战,也好意思说堂堂正正?”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服气,有个性,有血性,我喜欢。”
……
哲古达忽然感觉有点冷,裹紧了破烂的羊皮裘。
“实话说,要不是本将军喜欢你,对你手下留情,你早就被射成刺猬了,跟你交个实底,这些箭头上都涂了药,而且这种毒药可解,你要想多活两年的话,那就乖乖受绑,不要想着反抗、逃跑,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对不对?”
哲古达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看到自己刚结识的兄弟墨北风向自己投来目光,微微颔首。
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难道是示意让自己束手就擒?可到了镇抚司那里,就由不得自己了,到那时只能任人宰割了,估计不死都得脱层皮,可眼下这个局面也法可想,不是有句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他有别的办法呢。
虽然两人仅一面之缘,但不知为何,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哲古达把血禅斩背到身后,双手一伸,“来吧。”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反倒是让胥先轸有些生疑,不过,看他那神情又不似作伪,迟疑片刻后,示意身边的亲卫取来刑具,给他戴上枷锁,见他并没有反抗,这才放心地让人收殓尸体,押解着哲古达收队回司。
……
墨北风与祖须陀二人走在街道上,默然前行。
“祖前辈,不知在洛都寻个人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有名有姓有住处的好找些,其他的就不好说了,不知佛子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从兴安镇来的,此人名叫宋安,应该是给当今太子殿下做幕僚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这些吧。”
“哦,这样的话应该好找,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应该有回信了。”
“这样的话,事不宜迟,还望祖前辈尽快吩咐下去,此事越早有结果越好。”
“佛子能否说一下找此人,到底所为何事,老夫心里也好有数。”
“我想……通过他,找当今太子谈些事。”
……
祖须陀停住了脚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墨北风,找当今太子,佛子刚才没喝多吧,还是刚才受什么刺激了,在这突发奇想呢,要知道,他的父母十有八九就是太子下令让人劫持来洛都的,而他现在却要去找太子,难道是想自投罗网么?
“为什么?”
“实不相瞒,此事我也是反复斟酌了好久,才决定铤而走险去赌一把,老话不是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么,正是因为眼下这个局是他设的,而我们目前又计可施,所以,我想下一盘大棋,你说我与虎谋皮也好,异想天开也罢,总之,我想搏一下,还望老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佛子,按理说我应该支持你的决定,但我……还是有些不踏实。”
墨北风笑了笑,“前辈,我明白,正是因为我觉得前辈会支持我去闯一闯,所以这才开诚布公的与前辈说出我的谋划,不过,此事牵扯太多,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还望前辈尽快找到宋安,此事容我日后再慢慢做解释。”
“既然佛子决意如此,老夫绝二话,自当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