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中鸟掠丛林隙,云雾绕山间,行走于清幽山道上的妇人们,更是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那些平日里难得抛头露面的富家小姐,此时为了显示心诚,或许是有些别样的心思,便在自家丫鬟婆子们的搀扶下,舍弃了香辇花轿,步行上山。
不过,有些事说起来简单,但真做起来……
那些平日里弱不禁风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又怎能吃得了这种苦,尤其又是走在这种空洼不平的山道上,往往有的走不出一里地,便会娇喘吁吁,红汗交流珠帽偏,汗水湿了轻衫,玲珑曲线剔透毕现,好不香艳动人。
面对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估计便是天上的神仙见了也会动凡心。
,面对如此香艳美妇,很多人想把持但硬是把持不住,更是引得那些纨绔子弟,风流浪子们心猿意马,不时混在人群中前挤后拥东倒西歪,趁机浑水摸鱼,也有那些锦衣华袍大腹便便的权贵商贾们,虽说大多上了些岁数,在床上对着家里千娇百媚的娇妻美妾都不免生出有心力之感,但并不妨碍他们此时此刻在这饱览秀色,一个个道貌岸然,端出一副坐怀不乱的君子模样,但目光却出卖了他们,那一双双久入花丛如狼似虎的色眼,早就不知多少次偷偷如狂蜂浪蝶般紧紧叮在那些白花花的胸前,前凸后翘的腰肢上,前襟更是在不经意湿了大片。
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
然而,与热闹喧哗的寺外截然不同,此时庙里的老和尚却是一筹莫展,一改往日超然出尘之相,双眉紧锁,神色显得格外凝重。
他倒并不是因寺门前那些乱象动怒,而是因为眼下遇到一个在他看来天大的难题,虽说他佛法高深,医术超凡,但在自己抱回来这个饿的跟狼羔子似的孩子面前,他显得那么力与助。
他尝试过很多东西喂他,比如稀饭、干粮、甚至都为他破了杀生戒,打了一只野雉,煮了一锅肉汤,但那孩子嘴挺叼,什么都不吃。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道要吃龙肝凤髓么?
老和尚比郁闷,双眉紧锁,一筹莫展,忽然脑袋一亮,莫非他要吃奶?可是那玩意到哪给你找去?
有道是巧妇难为米之炊,何况,他连……米都没有!
眼瞅着那双老藤编织异常结实耐穿的草鞋被他来来回回不停走动都快磨穿了,老和尚仍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怎一个愁字了的?
此时已日上三竿,大殿外早已人声鼎沸,大家都聚集在寺院中等待开门。
眼看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和尚只得抱着饿得啼哭不止的婴儿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站满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有些头大。
奈道:“诸位施主,适逢今日盛事,本该做场法事为诸位祈福,但实在是事不凑巧,老衲这里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心情,对不住众位乡邻了,告罪告罪!”
当老和尚抱着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大家先是被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便是议论纷纷,在那七嘴八舌的开始猜测起来,其实这也怨不得大家胡思乱想,试想一位声望如日中天的得道高僧,在菩萨得道日这天竟平白故抱着一个孩子,这实在是……
太神奇了!
更有甚者,院中有几人在一旁起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但那几个闹事者在众人的怒目下,不免胆怯而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
这时,一位灰袍老者走到大殿台阶前,“敢问大师,可是为这孩子啼哭而扰心?”
老和尚点头道:“正是,这孩子从昨晚至今汤水未进,老衲担心……”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这时,一位头发花白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大声道:“哪位正在奶孩子的小娘子发发善心,帮着奶一下,佛祖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这既是天大的善事,也是帮了大师一个忙,要知道,大师平日里可没少帮大家……”
老妇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却一人站出来慷慨解囊。
也是,人少的时候或许会有母爱泛滥的少妇发善心,帮老和尚这个忙,但今日不同往时,大庭广众之下,哪个小娘子好意思抛头露面,出这个风头?
大家只是在那议论纷纷,有的则低头默不作声。
这时,那位灰袍老者高声道:“今日既是菩萨的得道日,老朽也是一心向佛之人,索性就做件善事,谁能帮大师这个忙,我赵某人愿出纹银五两,决不食言!”
那灰袍老者是镇上开棺材铺的赵掌柜,为人一向刻薄吝啬,一个铜板看得比天都大,看到谁家有病重不治之人,更是幸灾乐祸,得了个“死要钱”的诨名,也不知今早上这太阳是打哪儿出来的,不然他又为何会大发慈悲呢,众人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提篮少妇,柔声道:“大爷,把孩子给我吧,我来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