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刚才的速度确实是慢下来了,但并非是受到了毒雾的侵袭,只是跑不动了。这一次祭出银角,以駮马神速奔行了这么长时间,他的神气法力已接近耗尽。收起银角之后,他使用了形神中五色神莲的妙用,邪毒迷雾皆不沾身。
虎娃就像寻常人那样迈步走上了幽谷另一侧的高处,转过身来缓缓端坐于地,远远地望着这边的两位妖修。只要他们不动,虎娃暂时也不想动了——他实在是累坏了!
两名妖修彼此之间约拉开了五十丈左右,而虎娃在幽谷另一侧的高坡上,离他们大概有二百多丈远。假如换作平时,这只不过是眨眼间就能越过的距离。但此时此刻,黄衫女子与黑衣大汉也都没有在动,而是对望一眼,竟然同时都坐下了,并闭上了眼睛。
这是多么诡异的安静场面,逃跑者和追击者近在咫尺、彼此都能看得见,却都坐在那里休息。黑衣大汉刚才以秘法加速,黄衫女子施展了一番大范围的神通,此刻都已感到法力衰竭。如果虎娃继续逃的话,他们可能还会继续追,但虎娃不动了,他们也就不动了。
黄衫女子坐下时还以神念对黑衣大汉道:“他就在那里,这回是跑不掉了,我们也暂时歇口气。要是再跑的话,立刻就能将他追上,这次肯定能拿下了。”类似的话,这一路上他们也不知说了多少次,起初总是显得自信满满,但此刻听来,却更像是自己在给自己鼓劲。
黑衣大汉:“他是不是穿过瘴气的时候中了毒,所以才不得不坐下了?……但他刚才并没有立刻栽倒,我好像看见有五色光华闪现,此人身上一定有能避瘴毒的异宝。真是越追越有惊喜啊,收获是越来越多了!”
黄衫女子:“先定神涵养吧,我们的恢复速度一定比他快。等法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去把他抓过来,我估计他连动用剑符的余力都没有了。”
黑衣大汉:“你还提剑符!我们这一路都让他给晃了,否则哪还用费这个劲?我确信他身上的确有从武夫丘带来的剑符,但只有一枚,就是刚打照面时祭出的那一枚。接下来都在拿话诈我们呢,否则他早就打出来了,哪会和我们耗到现在?”
黄衫女子:“对,我们都上当了,竟然让个娃子耍成这样。……待会就别理会什么剑符了,直接动手拿人。这一路上他已经拼命了,有什么手段也早就该使尽了。”
虎娃当然没有听见这番隐秘的谈话,可他自己也知道,同样的手段用了太多次,可能已无什么威慑效果。此刻就算他祭出真正的剑符,估计那两名妖修也不会像先前那样退避。而虎娃心中起了杀意之后,想等待恐怕就是这样的结果,但现在还没有到他最终要动手的时候。
三人就保持这样诡异的僵持状态,竟定坐了一天一夜。他们都太累了,皆需要尽最大程度恢复神气法力。虎娃想的是两名妖修不动,他也就不着急跑、先歇够了再说;而两名妖修也是同样的打算,所以难得都休息了这么长时间。
最终还是黄衫女子首先睁开了眼睛,黑衣大汉随即亦睁眼吐息,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站了起来。还是他们忍不住先动了,这一天一夜就算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可神气法力已恢复得将近过半,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这两名妖修刚一动,定坐中的虎娃随即就蹦了起来。这一天一夜间,他始终将那只银角倒扣在右手中握着,此刻也没管那两名妖修追不追,转身将银角向前一抛、于空中化为一团银光,自己冲入其中,神气竟与银光融为一体,本人化为了一头駮马的模样飞驰而去。
黄衫女子刚刚化为岩羚的原身欲追击而出,乍见这一幕骇然定住身形口吐人言道:“妖修,他真的是妖修,终于化为了駮马原身!……这我们还怎么追?”
黑衣大汉面色阴沉道:“羊寒灵,当年你的胆子就小,如今已有大成修为,还是这么没胆吗?看见他化为一头駮马的样子,就连眼力都吓没了?他若真的一头駮马化形之妖,早就变化原身跑掉了。方才分明是施展了一种秘法,这应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黄衫女子:“我看出他方才是借助了法器,但那駮马不仅是妙用幻影,就是他本人的形神所化。……若只是施展某种秘法,世间有什么秘法能如此玄奇?”
黑衣大汉:“你糊涂了吗?此秘法在巴原上就赫赫有名——吞形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