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一阵嘶鸣,帛君的车驾率先冲了出去,一起步就将其他四位国君的车马甩在了身后。虎娃笑着问少务道:“师兄,我们该怎么比?”
这句话通常都是少务问虎娃的,但此刻已连胜三场,少务胜局已定,就没必要再争了。少务笑道:“诸君之君应有威仪,且让各宗室为王前驱。师弟啊,当初我们在大军之中车马是如何行走的,今日便如何御车。”
他这话说得太有底气了,假如尚胜负难料,那么在最后一场比斗中一举得胜,当然是最威风的举动;而此刻少务表现得就像一统巴原之君,哪有在大军之中让主君的车马冲在最前面疾驰的,且让各宗室开路吧。
从黑白丘上看过去,有两位国君的车马最引人注目。首先是帛君的车马,跑得实在太快了,比饿狗抢食还快,真是好马、好车、好御手啊!还有另一辆车马则是所有人关注的中心,白香木打造的车,两匹纯白色的骏马,不紧不慢地稳稳驶来,少务与虎娃安然端坐其中。
而且巴君这辆车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就是根本没有缰绳。虎娃曾用无形剑气控马御车,几乎绕巴原转了半个圈。这两匹白马早已灵性十足,无需缰绳牵控,只要虎娃御风轻轻一扫马耳,它们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跑还是走、是拐弯还是瞄直线。
眼看帛让的车马已冲在最前,而少务的车马则尽显雍华而行,虎娃却突然一皱眉,因为他感应到自地底忽然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向马蹄。
法力来自三个方向,樊君、相君、郑君见帛让在前已然追不上,不约而同做出了另一个选择——暗中阻止少务。他们不仅是阻止少务的车马前行,更要让少务当众出丑,三位国君本人没有动手,施法的是他们身边的三位助手。
五岩精通土属秘法,他的法力最为雄浑,透过地底深处袭来,将在那两匹白马的蹄下卷出。仇游的法力控制得最为精妙,对付两匹普通的白马而已,不需要什么强悍的神通,就是打算激起土块或石子打在马身上,让这两匹白马突然受惊。于成礼施展的法力非常隐蔽最难察觉,会干扰到两匹白马的五官感觉,使它们受惊之下可能会失去控制胡乱惊奔。
少务先前的担忧并没有错,到了这个时候,其他几位国君必然会设法当众打击少务、使其颜面尽失。诸位国君本人不动手,而且助手攻击的也不是少务,而是为少务拉车的那两匹白马。
虎娃早有戒备,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无形的隔空法力就如重锤落地,将两匹白马周围以及前方的地面都给定住了。仇游的法力受到阻隔而碰撞爆发,有几枚碎石从地上激射而出,却落在两匹白马左侧前方一丈开外。
而在马车的右方,地面突然鼓起了一道土垄,就像地底有一条虬龙钻过,从樊君那边冲向巴君这边,但离马车一丈外便被生生摁住。紧接着土垄爆开,场中有一道烟尘升起。而稍远处的于成礼元神一阵恍惚差点没坐稳,往前一栽抓住车辕这才没有摔下来。
虎娃以一敌三、连削带打,不仅化解了对方的偷袭,而且还趁势还击了其中一人。两匹白马并没有受到攻击,但是左侧突然射出的石子和右侧爆发的烟尘,在通常情况下也可能使马匹受惊。可这两匹白马经历过很多场大战,甚至已有灵性,在虎娃的操控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少务的车马既未加速亦未减速,仍然稳稳当当潇洒前行。场中的状况,尤其是那一条虬龙般的土垄突然浮现于地面又爆开,已惊动了黑白丘上的众修士,这是虎娃的法力与五岩的神通直接碰撞所导致。五岩本想不着痕迹透过地底偷袭,不料虎娃将偷袭变成了明斗,这下谁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紧接着众人元神中都听见仓煞传来的一声冷哼,警告他们不得再动手,否则绝不客气!
这样的偷袭本就不能放在明面上,打得就是猝不及防,可是虎娃既有所准备而且修为如此高深,几人合力亦没有得逞。仇游倒还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狼狈,五岩和于成礼倒是被闹了个灰头土脸,只得收起心思继续御车。
帛君车前的两匹马果然神骏非凡,很快就冲过了终点站定,伏夔施展神通在巨大的惯性下也定住了车,紧接着另外三位国君的车马也跑过了终点线。仓煞却没有着急宣布比斗的结果,因为还没有结束呢,少务的车马才走过了一小半距离。
接连的五场比斗已到了尾声,黑白丘下的江滩上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四位国君的车马等在山脚下,巴原各大派宗门的修士坐在山腰上,就像在迎接巴君的到来。而不远处江面上空飘浮着五座云台,当世高人齐聚于此见证着这历史性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