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花开富贵」在五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简短明了的四个字。
——我要见你。
他手里筷子险些掉在地上。
早上还是问号,现在又要线下,大哥的心思琢磨不透,但线下见面要做什么不言而喻,陶画心里生了怯意,他给「花开富贵」发消息只是为了试探出这是他哪个室友,现在知道「花开富贵」并非他室友,他又后悔提出见面申请了。
没人会想把身体献给一位从没见过面的人,还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个中年老大叔。
陶画咬着筷子,斟酌片刻,打下一段话。
——哥,你知道我是学生,周一到周六都是满课,周日出不了远门,您在哪儿?我们怎么见面?
满课是他编的,现在学期末课差不多都结了,几乎从早闲到晚,他想先根据「花开富贵」的回话再想着法子把这事推脱。
——我去找你。
又是简短的四个字。
陶画急了,心想这还得了,人他丫的要找上门了,怎么跑?难不成等大哥到了再说学校临时组织他们去外地游玩……不是,谁家大学生还有学校带着出去玩?
操,他就应该直接问大哥是不是你摸的我,而不是拐弯抹角试探到最后把自己塔进去。
陶画在这头抓耳挠腮,想不出回话,过了三分钟,「花开富贵」再次发了条消息,这回多了一个字。
——房间费我出。
这是房间费的事吗?
眼看马上连约炮地点都要定下来,他又实在不想真的去约,心一横,干脆跟大哥坦白。
——对不起啊哥,其实我凌晨发那个消息是因为我们学校有人冒充你猥亵我,我想试探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才这样问,不是真的想约线下,对不起。
这回等到陶画饭吃完,「花开富贵」也没再回他,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陶画小心翼翼地又发过去一个“亲亲”的表情,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消息。
陶画焉了,要是大哥从此不来他直播间,他去哪搞钱?这具身体不可能一辈子不开苞,给谁不是给,让大哥透大哥还给他钱,给别人讲不准什么都捞不到,他大一这学期的生活费用还有网贷还款基本都来源于「花开富贵」的打赏,说是他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大哥跟他心连心,他做出点牺牲是应该的。
陶画这边还在努力做着思想斗争,桌帘外施砚已经拽着肖荀去阳台上了,玻璃门一拉,阻隔所有声音。
“再有第二次,我会让你进不了家门。”
肖荀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痞气地笑:“不是说过各追各的,我凭本事摸的人,你急什么?”
“你的本事是把账本算我头上?”施砚难得表情崩裂,他眉头紧锁,眼底寒色一片,“我可以给他一万,两万,十万,但我不会为你买单。”
肖荀静了会儿,两分钟后直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的灰,留下一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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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会不会继续来他直播间另说,陶画决定先把男寝的流氓揪出来。
他先去找了宿管想查那晚的监控,结果宿管告诉他三楼监控早坏了,但因为没出过什么事,所以一直没急着修,宿管问他是不是丢东西了,陶画肯定不能说自己在厕所被人摸了逼,只能点点头,宿管答应他下周前一定修好。
可就算监控修好,也没有他被摸的那晚录像啊。陶画左思右想,决定以身作饵,引蛇出洞。
他不信流氓得手过一次,能忍住不二次作案。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陶画凌晨两点再次从床上爬下来,这回他带了一个巨大的手电,是他专门为了应付流氓买的,只要有人出现想图谋不轨,他就开灯照出流氓原型,并且用巨型手电给他来个头部重击。
陶画计划的很完美,他故意在走廊发出走动的声响,在他进入厕所没多久身后果然响起一阵脚步,是冲着他来的。
陶画心脏砰砰直跳,握着手电的手越来越紧。
“陶……”
他猛地转身开灯,正准备揍人,白光却照出了一张熟悉的渣男脸。
宁钊辜地眨着眼,手停在半空,把剩下的话说完:“……画?”
好小子,流氓真是你!
陶画刚要质问他,厕所门口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两秒后,他们宿舍四个人全部在厕所相遇,面面相觑。
陶画太阳穴跳了两下,大半夜搁这团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