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几个大家族的博弈,除非想要站队,否则论最后谁赢,他们都不想牵涉其中。
碰过几次壁之后,辛左明白过来,沉默了许久,直接去找了自己的父亲。
辛志晖刚看到儿子找上门来就忍不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眼睁睁地看着辛左焦头烂额、四处奔波,他却不主动提出帮忙,就是想着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件事有多棘手后会选择放弃那个孩子。
果然是痴人说梦。
辛左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冷静专一。他喜欢一样东西,可以彻夜不眠地钻研,从小到大都喜欢,更何况是心动地喜欢上一个人呢?
看着父亲递给自己的资料,辛左强自冷静地接过。
叛国罪。触目惊心的三个字映入眼帘。
辛志晖并不想让他看见这份文件,这个深谋远虑的男人早就预见帝都将会用这个平民为借口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他正想寻个由头把儿子调走,却没想到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他斟酌着开口,“你喜欢他,我们也并不好阻拦。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大,处理不好会把辛家也陷入泥潭。可既然他不愿意与你为伴,不如就算了……”
“父亲……”辛左打断了他,却一个字也不多说,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辛志晖看着他不说话。
辛左垂着头,“他本来就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他辜牵扯进来的,而且……他出事也算是我的。”
他早就觉得柯宁这个性子迟早会出问题,却因为心软和怜惜一直没有严厉地矫正。
辛左想着反正论柯宁做什么,自己都护着他也就是了,却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这么大的事。
柯宁父母早亡,奶奶死于重病钱医治,还欠下巨额债务。
这样的柯宁从骨子里冷漠得可怕,他太任性,也太偏执,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也不计后果。
像荒芜石缝里的野草,因为再也没东西可以失去,便肆忌惮地往上爬,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拿来赌博。
折磨的也不过是为他牵肠挂肚的那几个人。
如果他不是一味地讨好柯宁,没有为了所谓的自尊而赌气地接受了柯宁提出的交易关系,而是认真地追求他,好好哄着他,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辛左从满腔的妒忌和失望中回过神来,再仔细回想这段感情的时候,才发现柯宁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
只有见到他的时候会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会在他怀里睡得没有一点防备;明明就是想和所有男人分手,却在他实在经不住嫉妒想离开时一次次地挽留。
辛左冷漠地想,就算是利用我,我也是最好用的一个,他这么就不应该是我的呢?
他明知道柯宁的性子任性又不安,却因为嫉妒和愤怒把他推向别人的怀抱,如果他能再冷静成熟一些,管住柯宁的同时坦白告诉他自己的爱意,柯宁未必就不会相信。
也就不会陷入这个境地。柯宁从每个男人那里攫取的好处,都被有心之人扭曲成确凿的罪证。
父子两声地僵持许久,最终还是辛父叹了口气,“你从小就这样,不顺着你就赌气不和父母说话,饭也不吃。我看你哄那孩子的耐性,还以为你脾气是长进了。没想到现在确实是出息了,还知道跪着气我。”
“你想做就去做吧,辛家根基深厚,一时受挫倒也不至于元气大伤。实在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霍泽浩被刘老军长领着在保密处见到柯宁时,发自内心地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绑架加上羁押,柯宁白皙的下巴越发削尖,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憔悴得让人心疼,好在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乖巧地看着他。
柯宁见到霍泽浩并不意外,仿佛潜意识里就知道他一定会来,只是他实在疲倦,便懒得张口说话了。
霍泽浩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为了他殚精竭虑,这个小没良心的连句好听的都不知道跟他说,可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有再大的火气此时也舍不得责骂他,只得小声地叫了一句,“老婆。”
情难自禁般低头含住了他的唇,碰到柔软的舌尖,忍不住粗暴地吮吸,在口腔搅弄,滋滋水声,吻得极度色情,甚至在柯宁只能张着嘴喘气时,又低下头咬了一口猩红的舌尖,柯宁被他亲得满眼水雾,吐着舌尖看他。
“别勾引我。”霍泽浩咬牙切齿地说了声,手指将那软软的舌尖推了进去。
回过头来,果然刘老军长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要是在军部,他就要操棍子打人了。
“这是我老婆。”霍泽浩毫廉耻地看向刘老,嬉皮笑脸地说,“他们说的那些保密资料……就是我拿给他看的。其实我就是想讨好他,让老婆出出风头,能给我几分好脸色。”
“你要罚就罚我好了,长官,待会儿护着他点呗。”
饶是刘老军长一向看好他,此时也没好气地扔出一句,“你小子等着住在边境吧。”
这就是答应了。霍泽浩松了口气,大不了再被扔出去历练几年,他皮糙肉厚的,算不了什么。
可柯宁这小身板,只怕被关着审讯都受不了,更别说保密处的人可能丧心病狂地对他用药物或刑罚。
“啊这,年轻人嘛,多历练没坏处。”霍泽浩满不在乎地说,“可我老婆娇气,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