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尽头，一道虚妄的大门已然敞开，静静等待着来访者。

看到这一幕，华青瞳口中不自觉的就念出了道德经中的经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彭紫木若有所思点点头，以前的道家就喜欢这种充满隐喻意味的调调：“确实与武当太极道法契合。”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也许太极道法正是起源于此？”

听完华青瞳的揣测，彭紫木当即就想表示反对，但想起800年前那个时间点，他又变得不确定了，最终只是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

两人没去纠结这个问题，收起混沌宝珠后，并排站到了阶梯之前。

华青瞳把手递出，被彭紫木牵住，他们两只手十指相扣，毅然登上了黑白阶梯。

光华组成的阶梯踩上去软软的，像是陷在一团棉花里无处发力，好在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几个纵跃就蹬到了门前。

华青瞳心下暗想，阴阳宝珠俱全才能具现出黑白阶梯，武当只有一颗，开启门户时，阶梯很可能只有一半。

“太极是不是起源于此不确定，但武当梯云纵绝对是。”

彭紫木刚准备回应前辈的话语，门户里猛然传来一阵吸力，瞬间将两人吞噬了进去。

光华散尽，这座不知名的水下道观又恢复了往日的破败寂静，仿佛几百年来一直如此。

但就在这时，挂在正殿中央的真武大帝，突然眨了眨眼睛！

画中原本的神祗披甲执剑，法相森严，可此刻再看，画中人脸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变了副模样！

那人看打扮是个老道，虽也仙风道骨，但却一脸苦色，愁眉不展。

“唔...”

一声悠远的长叹，仿佛穿透了漫长时光，反复在正殿中回荡，画中人像是从长眠中苏醒，深深排出了一口浊气。

他张开浑浊的双眼，一步迈出从画里走了出来，不过好像是没站稳，又或是虚弱无力，竟然一头向前栽倒了下去。

咚！

“噢哟！痛痛痛！”老道屁股高高撅起，双手捂住额头，五官皱巴巴的挤在一起，显得很是滑稽。

“腿麻了腿麻了，又忘换姿势了。”

老道揉完额头揉大腿，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但当他注意到地面上的异常时，又好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瞬间激动得浑身颤栗，须发齐飞。

他的视线直接定在了阳鱼鱼眼一处微不可见的凹痕上，紧接着他从地上猛地弹了起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滚了过去。

在趴在地上反复确认了那道痕迹之后，老道舒爽的翻了个身，瘫倒在太极图上。

直到此时方才看清他的全貌，一条破烂道袍裹在周身，只在腰间别着个紫皮葫芦，看起来有些眼熟。

因为翻身所展露出的胸口处，竟有一条横贯左右的狰狞伤口，那伤口极深触及肺腑，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粉嫩的肉芽和苍白的肋骨。

这样的重伤足以致死，可老道却毫不在乎。

此时他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似乎见证了沧桑变化，阅尽了人生凄苦。

“哈...哈哈哈！”

“混沌阴珠终于现世了！”

“三百年了！三百年...”

笑了一阵，老道抬起枯槁的右手放在眼前，两根手指之间，是一颗浑圆宝珠。

细看之下，那宝珠内部好似有一轮大日，正释放出无穷光明。

不过，一条狭长的裂纹破坏了它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