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你要记住,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谁会是真的傻子!”
“哪怕就是天生蠢笨之人,却也一定是会有他闪光机智的一面,咱们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大意!”
“哪怕,就是被世人称之为傻子的家伙!”
盛长权紧紧地盯着徐长卿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有时候,你笑别人是傻子的时候,说不定,人家看你才是那个傻子!”
“可是!”
“少爷,那孙志高确实不是个聪明的家伙啊!”
虽然知道自己想差了,但徐长卿还是有些不服!
他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头上的痛楚了,赶紧放下手来,急赤白脸地与盛长权争辩道:“还有,要是这家伙真的是长了脑子的话,那他当年也就不可能是直接就败光他们孙家的祖产了!”
“所以,算计他是真没什么关系的!”
徐长卿依旧是很鄙视孙志高,觉得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有威胁的人。
“而且!”
“这东府大姑娘的事儿,难道都不能说明孙志高这家伙的愚笨吗?”
徐长卿还是很不服地找寻着理由,希冀能证明孙志高的“低能”与无害。
“呵!”
而听到徐长卿的话,盛长权却是冷笑一声!
“他愚笨?”
“我看啊,是你这个家伙愚笨才是!”
眼见徐长卿不服,盛长权顿时就是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
“长卿,我问你,若他当真是个没脑子的话,那他又怎么可能是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能考取功名,赢得宥阳城里众人的惊叹?”
“这……”
徐长卿被盛长权的这一句给问的有些语塞。
“可能……”
“……可能……是这家伙就只会读书吧?”
徐长卿转动脑筋,直接狡辩道:“而且,少爷,你看他现在不就是卡在了乡试之上的吗?”
“所以,我觉得这家伙之前能考中秀才,可能……可能就是因为运气而已!”
“要不然的话,他现在哪里怎么还是个秀才啊?”
徐长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徐长卿却是不知道,他说的这种情况也确实是有的。
但是,他本身就不爱读书,因此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所说的是否就是为真,故而,在说完自己的想法后也是不免有些势弱,连话也不敢大声嚷嚷了。
“哼!”
盛长权自然是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究竟是有多大,不过,他却并不打算说出来。
毕竟,他也不想自打嘴巴,反正,糊弄一下徐长卿也是他的日常。
“长卿,既然如此,那你不妨换位思考,将自己给代入进去看看!”
“看看你,能不能恰巧有这运气?”
盛长权玩味地看着徐长卿,话说得却是极为噎人!
“这……这……”
徐长卿只能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毕竟,要他读书实在是不可能之事!
盛长权也无意再在这个方面上纠缠,他只是看着徐长卿提点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这家伙应该是有些聪明的!”
盛长权虽然一直是在和徐长卿说说笑笑,但他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直没变,二人始终是保持着一种极快的速度在朝着孙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这家伙可能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才会偷懒,不想自己奋斗!”
盛长权一眼就猜出了孙志高的心思,觉得对方可能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打算放弃读书的,只想着要偷偷懒,放放松而已。
却不想,在因为周围人的吹捧,以及他自己内心惰性的影响下,他竟是放松得极为彻底,到最后更是直接放弃了那条前途光明,但极辛苦的科举之路。
此时,已然“放松”多年的孙志高又怎么可能会继续走回这条道呢?
别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就说这莫大的毅力,就绝不是他所能拥有的,故而,他现在也只能是“恣意人间,潇洒红尘中”了。
看着徐长卿,盛长权继续道:“虽说孙志高现在已经没有将心思放在经义之上了,但不可否认的是,相比较之前孙家的模样,再对比下眼下的孙家之景!”
“长卿,你好好想想,你觉得做到这一步真的很容易吗?”
“啊?这……”
“长卿,你要记住,不要过多地依赖外界流传的东西。”
“咱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明白事情里面最核心的问题!”
“要不然,若当真是将外面三人成虎的事儿给看作是真的话,那咱们就不知道是要走多少的弯路,挨多少毒打!”
“……”
盛长权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的“苟”之一道阐述出来,其目的就是要徐长卿学会稳健。
“是,少爷,我知道了!”
明明头顶上还有些痛楚之意,但此时的徐长卿却是没有心力再去关注那个了,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是充斥着满满的挫败感。
毕竟,他好不容易想出的办法,竟是遭遇了滑铁卢的下场。
不过,徐长卿却是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盛长权好像从来没有否定过他的办法……
而正当徐长卿失落之际,孙家,也是已经到达了。
……
孙家。
依旧是在淑兰被罚跪的那个院子里,孙志高以及他母亲孙黄氏打发走府里的下人后,母子二人就开始商量起来了。
“儿呀!”
“你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去趟盛家,将那淑兰给接回来啊?”
此时的孙黄氏依旧还是对着淑兰“念念不忘”,浑然不知盛家已经开始要谋算着和离了。
“接?”
孙志高听到这一句后,想都没想地就一下蹦了起来!
“娘,你在说什么啊?”
“就淑兰这个商贾之女也配要我亲自登门去接?”
孙大秀才宛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立马就是跳了起来,愤愤不平地反驳道:“娘,你儿子我可是秀才大老爷,他们盛家配吗?”
“呀,儿子,你可别再说了!”
这时候,孙黄氏的脸上却是没有往日里的与有荣焉,反而是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害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