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听到盛长柏如此言语,盛紘顿时就是冷哼了一声!
不过,在发泄了一声之后,盛紘倒也没有继续发作,只是挺直了自己的腰杆,静静地看着盛长柏,看样子,是准备听听他的下文。
“父亲!”
盛长柏站起身来,对着盛紘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开口细说道:“其实,儿子倒是觉得,小七的这个做法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盛长柏的声音里,却还是有着些许的歉意。
没办法,毕竟,盛长柏的这个说法可是反驳了盛大人,作为儿子,他自然是要致歉一二的。
“好棋?”
听到盛长柏的这个说法,盛紘不由地斜乜了一眼对面的哥俩,开口讽刺道:“这算什么好棋?”
“我看,这根本就是一步臭棋!”
对此,盛紘嗤之以鼻。
他慢慢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双手背负,沉声地道:“且不说此事究竟会不会引起旁人对我盛家的敌视,单说他一个小小的秀才,还没有官身,竟然就敢掺和起朝堂之上一品大臣之间的事儿?”
盛紘回转过身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盛长权,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如此任意妄为?”
“我看呀,你这六年的游学,怕是都已经将自己的心给弄得野了!”
“竟然连这世间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都给丢了!”
“若是再不加以警惕的话,怕是你日后根本就无法在朝堂之上立足!”
盛紘的心里还是在为盛长权的前途而担忧,他觉得,自家这个最聪慧的儿子似乎是“长歪了”,竟然连小时候的谨慎都给遗忘了。
要知道,当年盛紘之所以最喜欢盛长权,除了他的天资无双之外,其谨慎小心的性子倒也是占了不少比分。
可如今,谁想!
只是,盛紘在感叹此事之余,却是没有细想过一句话——“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的盛长权是个什么样的情形,眼下又是另一种情况。
换句话说,当时的盛长权无依无靠,只能依附于盛府的两位当家人,故此,他才会隐藏锋芒,谨慎小心,以免遭了他人的毒手!
不过,而今却是不同了,他现在已然长大,就算是离了盛家,却照样是能过的很好,因此,他才会胆敢如此行事,为将来一搏。
房间里,听着盛紘的教训,盛长权只管低着头,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父亲!”
不过,盛长权没有说话,但盛长柏却是有不同意见。
“父亲,儿子觉得,您怕是还没弄懂小七的意图。”
“嗯?”
这时候,不仅是盛紘惊讶,就连默默无言的盛长权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盛长柏这是要说什么。
“父亲!”
盛长柏朝着自家父亲的方向快走两步,直接来到了盛紘的跟前,压低声音地道:“其实,您仔细想想。”
“这件事儿无论成与不成,到最后,都是不会影响到我们盛家的。”
为了防止盛紘没想清楚,盛长柏索性就将其剖开细说。
“父亲,您想,这事儿若是成了,那固然好!”
“小七也可以趁势与申家搭上关系,今后,无论是科举还是官途上,他都能借得申大人的东风,以此来反哺己身。”
“可若是不成,其实,问题也不会很大。”
说完了好处,盛长柏也是开始分析坏的一面。
“在朝堂之上,申大人的实力本就不弱,就算是这次入内阁失利了,但也不会有损多少势力,顶多,就是日后要潜伏一阵子罢了!”
“正好,申大人还能借此机会躲避掉那二王之争!”
盛长柏看的明白,知道申守正入内阁一事无论成败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毕竟,他可是简在帝心的能臣,只要官家看重他,那申家就不会有事。
更何况,他们山东申家的基本盘也不弱,根本就无惧此次的纷争。
“这……”
听到盛长柏说的这些话,盛紘也不禁是暗自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在理。
只是,盛紘毕竟一辈子小心谨慎惯了,故而,就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慢慢沉思了一阵。
斟酌了好久,盛紘方才不得不承认,盛长柏说的这些,确实在理。
“而且,父亲!”
盛长柏话还没说完,他继续压低着声音道:“就算小七未能促成此事,但申大人也还是会记住他的人情。”
“日后,若小七有难处的时候,申大人也必然是会拉他一把的。”
“更遑论,小七和申家公子的交情还不错,有这重关系在,在某些事情上,咱们也是摆脱不了的。”
盛长柏说完这句后,倒是也没再说了,但是,场中的其余两人却是清楚了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
其实,盛长柏的潜台词也很简单,那就是,以盛长权和申礼的交情,他也早已是被打上了申家的标记。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要不然,在盛长权步入朝堂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就是会站在申家的这一边。
“这!”
听完了盛长柏说完所有的话后,盛紘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有些奇怪。
似是担忧,又似是欣喜,到了最后,甚至还有一分分的羡慕之意。
不过,这些表情转瞬即逝,却是没叫人给看清楚。
“唉!”
三人沉默许久,盛紘才终于是收回了思绪,而后叹道:“柏儿,你这话,说的确实有理!”
“可是!”
“这事儿不管成与不成,可都是会得罪人的啊!”
盛紘没有明说得罪的是谁,但盛长柏跟盛长权全都知道他的意思,明白他指的是申家的政敌。
“父亲!”
见到盛紘依旧还在担忧着得罪人的事儿,盛长柏也不由地轻声劝道:“人生在世,又哪里能不得罪人呢?”
“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必须要舍弃掉一部分人,投身于另一部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