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片刻沉默之后。
二狗,微微点头,而得见此幕的江明更是展露出了开朗笑容,并开口骂了一句...
“你特马一定是疯了!直觉告诉我...若是与你成为兄弟,一定会倒一辈子大霉!”
虽是骂了二狗一句,但在话音落下一瞬,江明还是对着一旁的南岳扑杀而去。
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但江明还是打算,为二狗与小乞丐争取逃离的机会,至于这份机会他们能不能把握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狗逃了。
带着小乞丐逃走了。
顺着一侧的商铺而入,似是打算顺着后院逃离。
唯留江明,独战南岳。
江明虽然有着些许拳脚功夫,但由于脚踝受伤,倒也施展不出几分。
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瞬扑于南岳腰腹处,且是死抱不放。
“为了别人的利益,丢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吗?!”南岳愤怒,且是瞬落手中匕首,如若雨点般倾淋于江明背后。
血洞道道,瞬间浮现,鲜血喷洒,于蔚蓝苍穹之下高扬。
面对南岳的质问,江明没有回答,仅是保持着沉默,也是保持着抱其腰腹之举。
见江明沉默,南岳也是懒得浪费口舌,仅是瞬抬膝盖,猛顶在其腹部之上。
砰!劲力透体,鲜血顺着口鼻喷洒,江明至此意识模糊,不过却也是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血丝遍布的双眼,依旧是对着街路一侧的楼阁二层瞧着、看着,但可惜的是...看得到仅是些许惊惧与兴奋交织的面孔,并未见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啪!南岳抬臂落肘,瞬击于江明后颈之上,致使其意识近散,亦使其双臂瞬松。
江明那满是血洞的身形瞬间倒地,而在倒地一瞬...南岳即闻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于街侧传来。
“我不准你伤他!”
南岳侧首,方见...二狗竟是去而复返,不仅高举长凳于商铺中冲出,更是对着他迎面冲来。
打眼一瞧,即知二狗绝非修士,如果是...也不至于拿着长凳迎面而至。
“如果不想他死,便将悬铃交给我!”南岳狞声,且是瞬间抬手,欲甩手中匕首,从而伤及二狗腿足。
本是十拿九稳之事,但在甩出匕首的前一瞬,却是出现了意外。
仅见一道破风声于二狗身后楼阁的二层瞬起,南岳翘首方见,一颗黄色的物质,竟是向他迎面来袭。
啪!
南岳侧身躲闪,且在躲闪一瞬方见,那黄色的物质,竟是一颗黄豆。
“怎么回事?”虽然仅是一颗黄豆,但南岳却是大感意外,因为在黄豆来袭的一瞬,他是打算用手中匕首将其斩破的,而不是躲闪至一旁。
仅是躲闪一瞬,二狗便冲到了南岳身前,而南岳倒也不曾将其放在眼中。
欲要抬腿正踹,却是不曾想...于抬腿一瞬,南岳即感自己的脚踝竟是被紧束。
“还没死吗?!”余光瞧看,方知抓住自己脚踝的,正是江明。
“怎么会这么难缠?!”长凳已至,且是当头而落,南岳狞声,且是掌控手中水墨匕首瞬化水墨圆盾,从而抵挡在了长凳之前。
啪!
按理来说,长凳击于圆盾之上,纵是不碎,也要功而返。
但让南岳不曾想的是...长凳落下一瞬,一股莫名的厌恶情绪竟是于心底瞬起,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极其肮脏、污秽、且是不堪入目的东西,正对着他的手臂袭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位外表光鲜亮丽,穿着素来整洁干净之人,见到了一坨向他迎面飞来的狗屎。
想要...下意识的,且是趋于本能的,躲闪、闪避、退让。
手持圆盾的手臂于瞬间落下,而在落下一瞬,南岳即是见到了两样事物。
一个是长凳,毫悬念的击其脑门之上的长凳。
一个是黄豆,且似之前那般,向他迎面袭来的黄豆。
而让他感到一阵厌恶的,正是这颗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可笑的...黄豆。
当!
一声清脆,且是有些滑稽的声响,于长街之上瞬起。
毕竟不是修士,纵是长凳击额,也不曾给南岳造成太多伤害,甚至就连长凳本身,都不曾有半分损坏。
此刻二狗正呆呆傻傻的站在南岳身前,而南岳倒也不曾去看二狗,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身后商铺的二楼。
虽然仅是一瞬,但南岳还是于得见,小乞丐刚刚站在二楼窗边,用着树杈制成的弹弓,对着他发射出了这颗黄豆。
“原来如此,那小乞丐是修士吗?”
“将自己的灵力特性加持在黄豆之上,从而对我造成牵制。”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堂堂修士,竟用两个普通人来牵制我?”
南岳恼怒,在挣脱江明束缚的同时,亦是觉得小乞丐的手段着实卑劣了一些,不过他又不是很懂...小乞丐为何要在二楼发射黄豆,而不是用着两个普通人争取来的时间逃跑?
不是很懂,却也不曾在意,毕竟对南岳而言,小乞丐不跑,倒也省去了他一番功夫。
手中圆盾再化匕首,且是三步并做两步,临于二狗身前。
小乞丐立身二楼窗前,见状也是再度射出黄豆。
这一次,于黄豆临近一瞬,南岳依是做出了躲闪的动作,不过在躲闪的一瞬...手中匕首竟是瞬间延伸,化作了四尺长剑的模样。
噗!长剑随着南岳躲闪而横移,二狗虽是躲闪,但长剑还是在其膛前留下了不深不浅的伤口。
既然能够伤到二狗,那么...论是二狗,还是发射黄豆的小乞丐,都法再对南岳造成任何困扰。
黄豆虽是接连而至。
二狗亦是接连躲闪。
南岳虽因黄豆来袭而接连做出躲闪之举,但手中的武器却是接连变化。
时而化作长剑,时而化作长枪,时而化作长鞭,时而化作长矛,甚至还能化作钉刺,经抛洒而封锁二狗的退路。
仅经片刻,二狗不仅化作了伤痕累累的模样,更是力瘫倒在地,而身处二楼的小乞丐,至此也是黔驴技穷。
“快、快走。”江明倒在远处,看着倒地垂危的二狗,虚声而言。
“快、快走。”倒在地上的二狗不曾回应江明,而是看着二楼的小乞丐,虚声而言。
就连南岳,也是翘首,看着窗前的小乞丐,似是打算看一看...小乞丐会不会丢下两人,独自逃走。
而小乞丐也是站在窗边,看着倒在街上的二狗、江明,经久沉默、经久言。
长街之上,再度迎来了寂静。
而在短暂寂静之后,小乞丐即是瞬间离开了窗前。
南岳毫不意外,毕竟小乞丐本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货色,就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为了两个初次相识的人...放弃那象征金钱、财富的悬铃?
但随着时间推移,南岳很快便感到意外了。
随着一阵...噔噔噔噔的下楼声响,小乞丐很快便走出了楼阁,且是孤身一人,来到了长街之上。
“想通了?”南岳颇感意外。
“想通什么了?”小乞丐笑言。
“用悬铃换他们两个的命。”
“为什么?”
“他们两个拼了命的帮你,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这里?”
“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的确是拼了命的帮助我,但是...我来到这里,绝对不是用悬铃换他们的命,而是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
小乞丐骄傲而言,且是再一次挺起了那干瘪的胸膛。
“你刚刚...说什么?”南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小乞丐放声呐喊,气势十足,丝毫不惧南岳。
“可你的命若是没了,空有悬铃,又有何用?”南岳觉得小乞丐疯了。
“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命可以丢,但钱我却要有!”
“悬铃代表着富贵、代表着财富!”
“只要在我死去之时,那颗悬铃不曾被你找到,那么它便依旧属于我!”
“只要它属于我,那么我便远称不上是...一所有之人!”
“我是乞丐!出生便是乞丐!我没有做什么!但我偏偏就是个乞丐!我从未做过坏事!但我依旧是个乞丐!”
“我曾幻想且尝试,做一个知是非、明事理的人,可我却不曾因此摆脱乞丐的身份!”
“我曾幻想且尝试,做一个谦逊有礼、尊敬他人的人,可我还是不曾因此摆脱乞丐的身份!”
“我曾幻想且尝试,做一个奋发图强、积极向上的人,可我依旧是不曾因此摆脱乞丐的身份!”
“挣扎的手段纵有万般,但这万般的手段,却是一让我摆脱乞丐的身份!”
“抱歉,也许我不该太过于偏激,也许这万般的手段中真的有方法让我摆脱乞丐的身份,但我至此也不曾找到!”
“我想摆脱这个身份,但我却又不知如何摆脱,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一个乞丐,我想要钱,想要很多很多钱,因为...有了钱,才能被人尊重,有了钱,才能被其他人当做同类,有了钱,才能去享受大好的人生,有了钱,才能拥有一份可以用于奔赴的...远大理想!”
“所以...我今天可以死在这里!”
“但我的尸体上!一定要有...钱!”
“哪怕仅是象征金钱的悬铃,也值得我用命去换取!”
“说不定带着它死去,下辈子...便不用再做乞丐!”
小乞丐立身长街之上,比放肆的诉说着极其扭曲的观点,简直是肮脏极了、扭曲极了、丑陋极了、卑劣极了、下贱极了、龌龊极了、可悲极了、可笑极了。
宛若清明世间的污秽。
似若整洁道路上的一滩狗屎。
且似美味佳肴上的一只蛆虫。
让人不禁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