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灵力特性本就相似,本质皆是通过移动物质来对敌!”
“我运用在你身上的方法,难道就不曾想过被你所运用吗?!”
梓娴嘶声,至此已是用尽周身力气去紧扼嫦熙咽喉,甚至因过分发力,让自己有了脱力、力竭之意。可纵是如此,梓娴亦是不曾放下手臂,甚至不敢展露丝毫松懈,因为他很清楚...这真的是唯一能够战胜嫦熙的机会,一旦过...死的便一定是他。
没有霖安那尊重一切生命形式的本能。
梓娴的双臂始终紧扼于嫦熙脖颈之上,直至嫦熙不再挣扎,乃至是没有了鼻息、脉搏等生命迹象,梓娴也不曾放下双臂,甚至是不曾展露丝毫松懈。
直至梓娴自己因体力透支而晕倒,那双手臂方才缓缓松开...且待夜幕将临,晕倒的他才悠悠转醒。
于长街之上缓缓爬起,取下嫦熙腰间的悬铃后,方才缓步离开了长街,而在离开长街之前,梓娴还是走入小巷,取回了自己平常用于装水的...葫芦。
而这也就是为何嫦熙腰间棉衿会湿的原因。
将灵力加持于水中,且是通过掌控,使其化作水滴,一次掌控三两滴,于战斗中加于棉衿之上。
随后再通过灵力特性,致使棉衿拧成麻花状,致使其增加韧性。
而这也就是为何...梓娴在走出小巷后,会与嫦熙展开近身战斗的原因,其目的即是掩护水滴加于棉衿之上,随后在通过棉衿的出其不意,展开后继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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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夕阳西下。
空旷的仙门广场即是迎来了黑暗。
虽有灯烛燃烧于高墙之上,但照亮的仅有那华贵的仙门,而门前的广场依旧是黑暗的模样。
而伴随黑暗来临,持续了一整日的登仙之战,自然也就结束了。
霖安带着猫咪归来之时,仙门广场之上已是空一人,不知城墙之上是否还有人在,但霖安还是高举一串悬铃,放声呐喊、质问。
“告诉我,为了制衡,牺牲这么多人,难道真的值得吗?!”
霖安呐喊,但得到的仅有自己的回声,遥望高墙之顶,不仅人探头,更是人回应。
“别浪费力气了,依我看...那高墙之上早就没人了,毕竟这个时辰是你们人类吃饭的时辰。”猫咪在旁,舔舐爪子而言,毕竟在它看来...就连猫咪都不会为了看热闹去放弃捉老鼠,又哪里会有人不吃饭而在这里看霖安他们打架?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高墙之上已然是化作了空荡荡的模样。
权贵们经过一场豪赌,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苏家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故而对他们而言...谁死谁活,并不重要,谁输谁赢,方是结果。
“怎么会这样...”霖安法理解,也接受不了,毕竟这场登仙之战死了很多人,而墙上的权贵、世家对此不仅未曾表露丝毫态度,更是不曾给他们任何说法,看上去...修士也好、百姓也好,他们的生命对于权贵、世家而言,宛如草芥。
“太阳落山了,好戏谢幕了,谁又会忍受寒凉,站在空一人的戏台前迟迟不走?”梓娴也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且是瘫坐在霖安身侧,扒拉着猫咪的脑袋,而猫咪也是回头,对着他的手轻轻啃咬。
霖安沉默,不过却是侧首,看着仙门广场之外那狼藉的街路,以及成片的废墟...竟是声的哭了起来。
十分窝囊,却又十分神奇,而一旁的猫咪也是因好奇,问起了霖安哭泣的原因。
“主人...你断手断脚没哭,周身浴血也没哭,深陷绝境,且是被人锤的抬不起头来也没哭,此刻看了一眼来路...为何要哭?”猫咪不解。
对于猫咪的询问,霖安不曾作答,依旧是看着黑漆漆的来路,沉默哭泣。
“断掉的手能够重生,周身的血污也可以洗净,深陷绝境纵是死掉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但死在来路之上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梓娴在旁,给出了答案,且是替霖安说出了答案。
“死了就是死了...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猫咪上前,不仅蹭起了霖安的小腿,更是道出了不大合适的安慰之言,毕竟在流浪猫的世界里,同伴死去是常有的事。
“你知道吗,就在今早...我初临登仙战场之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阻止这场纷争。”
“但实际上...这场战斗,纵是有我的参与,也是持续且稳定的进行了下去。”
“我似乎想要阻止一切,但实际上我却什么都不曾阻止,什么都不曾改变。”
“没能救下那些本可以不必死去的人,也没能阻止那本可以不必继续下去的事。”
“呵呵...有我与没有我,似乎并区别。”
霖安似乎说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说,毕竟对于一个只看结果的世界而言...言辞没有任何意义。
猫咪沉默,似是法理解霖安所说。
梓娴起身,且是上前,靠在了霖安的怀中,同时更是轻柔开口...“变强吧...只要变的强大,此间诸事,皆可如你所愿。”
“怎样才能变强?”霖安有问。
“去战斗,接连不断的战斗,不止不休的战斗,于战斗之中突破自我,且于战斗之中利用敌人之手,斩杀那个弱小且懦弱的自己。”梓娴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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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仙之战结束了。
霖安得到了很多悬铃,但悬铃再多,也是法弥补心中的遗憾。
不过心中的遗憾再大,他也不得不认清现实,毕竟现实不会因他心中的遗憾做出任何改变。
依旧是清晨,霖安与梓娴,带着离患辞别了自由之地,且是再一次来到了朝圣之地的青云路段。
而这所谓的离患,即是霖安给猫咪起的名字,用霖安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希望猫咪能够一世常安、永离病患。
虽然没有任何公告,但霖安、梓娴于登仙之战中大放异彩的消息,似乎已是流传于百姓之间,而在他们两个来到青云路之后,也是感受到数羡慕、嫉妒的目光加身。
而对于这些目光,梓娴不以为然,霖安则是如芒在背,因为他很是清楚...自己的成功,自己的大放异彩,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
感受到目光的霖安不禁加快了脚步,且是呈现着急匆匆的模样,向着自己做工的仓库而行。
但仅是临近,霖安便发现...时常站在仓库门口监工的娟与秀,今日竟是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笑眯眯的白色锦衣。
“你是?”霖安上前,且是不解而问,毕竟若离那毫笑意的目光,始终都在对着他瞧看。
“是你?”梓娴上前,微笑而言,虽然明知若离与自己属于敌对关系,但实际上他却并不讨厌对方,而且始终觉得...若离的身上,大有文章可做。
“恭喜二位,于登仙之战中取得了良好的成绩。”若离笑言。
“哪里的话,若非贵方于暗中出手相助,我兄弟二人还未必能够站在这里。”梓娴笑言,且是真诚相谢,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那种杀人亲属、毁人妻女的仇恨之外,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敌人。仔细想想...眼前的若离也好,那些身着白色锦衣的核心修士也好,都是通过为苏家做事而吃苏家的饭,为苏家做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说真正意义上的敌对,霖安、梓娴与苏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敌对。
“阁下客气,我方出手,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而已。”若离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且是未曾顺应梓娴所说,去做什么顺水人情。
“不知阁下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梓娴笑言,且是明知故问。
“当然是给予贵方相应的奖励。”若离笑言,且是取出一沓纸张,交到了梓娴的手中。
而在梓娴将纸接过后,方才发现...纸有十二张,每一张都是街契。
而所谓的街契即是...使用、管理街路的凭证,例如说房屋有房契,地皮有地契,那么街路...自然也有街契。
“这十二条街路,自今日起,便由你们兄弟二人负责打理...”若离依笑,且在笑言间...告知了霖安、梓娴打理街路时的注意事项。
按理来说...权贵打理街路,每个月都会向百姓收取当月所得利润的百分之三十,自己留下百分之十五,并将另外的百分之十五交给世家。
不过由于...霖安、梓娴本就直属世家,每个月向百姓收取多少利润完全由他们自己定,只要能够上交百分之十五给世家便好,只要整体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即可。
如果百姓未能及时上交利润,那么也可以向后适当的推迟,但推迟的时日,不得超过下个月中旬,若是超过...便要封门闭店,将其赶出朝圣之地。
“公子有言,让我祝你二人如鹏展翅,扶摇万里,也似苍龙,大展破海击穹之志。”若离没有过多的废话,仅在话音落下即是转身离去,不过在离去之前...还是小声提醒道:“与庙堂断了联系,否则小姐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霖安迷茫,完全不知若离口中的公子、小姐是谁,而梓娴则是拿着街契侧首,看着若离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若有所想。
“梓娴在想什么?”霖安不解。
“我在想...如果咱们要搬到世家,他口中的公子与小姐,很有可能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因素。”梓娴笑言。
“为什么这么说?”霖安迷茫。
“公子祝咱们鹏程万里,小姐则是定不轻饶,也就是说对于咱们两个...这所谓的公子、小姐,显然是抱着截然相反的态度。”梓娴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