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孟倾洲领口的手逐渐松散。
空气中一阵似有若无的颓然叹息,孟父仿佛顷刻间苍老几岁。
“你决定好了么?”
孟倾洲:“决定好了。”
“那就去吧,去做你想做的。”
这下孟家三兄妹都有些愕然,没想到孟父竟然真的松口,还松口的这么快。
这可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在看守所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齐揽月性格跋扈,说话做事都得罪人,但她从小被娇生惯养,不必看人脸色,自然不用低三下四。这么想想,似乎也可以接受。”
“她没什么坏心思,如果不是我和你妈一开始对她不友善,她也不会那么对我们。这么一想,她似乎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差。”
“至于她对我们孟家的态度,也是我和你妈自己造成的,”孟父深呼吸,忍住鼻尖那股呼之欲出的酸涩,“所以,既然你想去试试,就去吧。”
孟倾洲脸上复杂情绪一一闪过,最终低声道,“好。”
孟父孟母又在看守所呆了一周,随后被无罪释放。
齐揽月得知此事时,正在盛世豪庭看望咚咚。
她听着电视墙传来的记者兴奋激昂的对孟父孟母报道,抱紧咚咚,讽刺一笑。
“你说这世界多扯淡,好人有坏报,坏人有好报。再这么下去,我都想当个恶人了。”
姜雨真知道她心情不好,让佣人把电视墙关了。
“听说是孟瑾弦找的证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推翻了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明,孟家夫妇才会被保释出来。”
“这一对老东西得多亏他们生出来个争气的儿子,要不然牢底都能让他们坐穿,这辈子也别想被放出来。”
“可说到底不还是你心软吗?”姜雨真摸摸她的手,“揽月,我清楚你的为人,手段不比孟瑾弦差,可你不也是顾及某个人,才没把他们的后路堵死吗?”
否则依她的手段,即使有孟瑾弦,孟父孟母少说也得十年八年出不来。
齐揽月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一笑。
“那两个老东西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生了两个儿子。看在孟倾洲和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只放他们最后一次。”
她似有若无的轻声呢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姜雨真无奈摇头。
齐揽月这人方方面面都堪称完美,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唯独感情这件事上,一再心软。
比如当初的阚礼,又比如现在的孟倾洲。
不过……随她吧。
两人聊了片刻,齐揽月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一瞬间,划开接听键后,对面传来陌生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齐揽月小姐吗?”
“是,你哪位。”
“您好,我是孟倾洲先生的代理律师,受他委托,把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交给您,麻烦您有时间来律所一趟,咱们去公证处做个资产转移证明。”
齐揽月脑子像炸了一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
对方律师又重复了一遍。
“他人呢。”
说到此,律师颇有为难,嗫嚅半晌。
齐揽月声音拔高,“我问你他人呢!”
“他在我们这里,看起来情绪不太好,小姐,你们之间如果有什么情感或者财产纠葛,我还是建议您来一趟和他亲自面谈,否则我看他的状态……怕他出什么意外。”
律师委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