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就是来串个门，你还客气上了。”杜羽笑了笑说道，“再说半壁天庭什么的……”

咦？

杜羽眨了眨眼睛：“老大你刚才说什么话了吗？是不是这天庭风太大了，我听岔了……”

“先生，我诚心邀请你成为天帝之一，与我分管整座天庭。”张坚在马车上站起身来，冲杜羽拱了下手，说道，“若是先生答应，我便即刻给先生封神。”

杜羽一脸愁容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憋了半天，问出一句：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张坚愣了愣，说道，“先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若没有你的帮助，别说我和友人兄弟能够顺利的分管天上阴间，就连三千年前那一场张家寨的叛乱我都解决不了，我能稳坐此地，你有一半的功劳。既然友人兄弟成为了地府大帝之一，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先生，只是先生身份特殊，我已经苦苦等待了你三千年了。”

杜羽撇着嘴，看着远处天庭的风景，不由地有些心烦意乱。

“先生……你意下如何？”

张坚等了一会儿，发现杜羽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开口问道。

“老大，来，你过来坐下。”杜羽看着远处，冲张坚招了招手。

张坚不明所以，缓缓的挪动过来，坐到了杜羽身旁。

“先生……”

“老大，你了解我吗？”杜羽问道。

“那是自然！”张坚胸有成竹的说，“先生生前的经历我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包括先生第一次尿床的日期，第一次追女孩失败的日期，甚至连先生死后骨灰放在哪个火葬场人认领，这些我全都了解。”

杜羽一脸尴尬的瞅了一眼张坚：“老大，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了解我这个人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帮助你成为玉皇大帝吗？”

“知道！”张坚立刻回答道，“先生成为阴差的经历我也都知道了，非就是想要重新投胎，得到人间富贵。”

杜羽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坚又说道：“先生只是想成为人间一个富二代而已，并不是我自夸，如今这人间有的，天上只多不少。就算先生真的想再去尘世走一遭，我也只需要和友人打个招呼，先生即刻就能够启程投胎，区区百十年一晃而过，我们可以等你。”

“老大，不得不说，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杜羽苦笑了一下，说道。

“是的！”张坚笑道，“先生的一切我都已经了如指掌……”

“但我却有点悲伤。”杜羽看了一眼张坚，神色复杂。

“悲伤……？先生悲从何来？”

“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其他人，怕是完全不懂了。”

张坚听闻杜羽所言，面露一丝失望，但还是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先生，既然如此……不妨你和我说说？”

“老大，你知道么？我长大的地方……叫做福利院。”

“我知道，就是收养凡间孤儿的地方。”张坚点了点头。

“我没有亲人，所以你刚才说，我的骨灰至今还存放在火葬场，这一点都不奇怪。”杜羽微笑着，却似乎看不出表情，“这世上不可能有人去认领我的骨灰，我对人世没有留恋，所以也体会不到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是的，而且我听闻先生曾与前去摆渡的黑白常谈笑风生，这种魄力不似一般凡人。”

“老大你不用捧我了。”杜羽摇摇头，“作为一个孤儿，我只是想有人说说话……可那些同龄的孩子却先后被人接走，唯独我，始终不争不抢，一直到上学都是福利院资助的。”

张坚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

“在学校里，每一个同学都有父母、有朋友，他们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但我没有。这世上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回去」，我也不知道要回到哪里。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只有「拥有父母」的人才可以拥有朋友？于是我便谎称我有一个疼我的爸爸，爱我的妈妈，我整日向同龄人吹嘘他们对我有多么好，可如此一来不仅没有交到朋友，却让我更显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