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从莫知寒故意将王朗称呼为“小王先生”,就可见一斑。
在称呼上加一个小字,顾名思义,就是提醒王朗,他莫知寒的年纪足够大,在鉴定古董玉石方面自然资历较老,不是你王朗一个毛头小子能够比拟的。
王朗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的地方,点点头道:“莫老说的没错,这只兽纹觥底部的确镌刻了一个甲骨文的‘卫’字,字体分化腐朽,像是长期经历雨打风吹侵蚀磨损所致。”
莫知寒嘴角一撇,道:“看来,你也并非那种不学无术之辈,还能看得出来它是新近出土的物件。”
从这番话,便能够看得出来,这位云川省翡翠之王将自己摆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旁的方辉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这时已基本相信此刻被莫知寒掂在手中观摩的兽纹觥是真品无疑。
当下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黑卡,冲老店长扬了扬,道:“这只兽纹觥本少爷买了,这张卡拿去刷,密码是六个零。”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老店长闻言,一脸狂喜地接过黑卡,然后喜滋滋地去前台刷卡结账了。
这时,方辉笑吟吟地对着徐嘉慧说道:“嘉慧,我记得三天后是你外公的七十大寿对吧?嘿嘿,这只兽纹觥我就将它送给你了,你外公是个收藏大家,到时候想必他会非常喜欢。”
闻言,徐嘉慧纤眉一蹙,正待开口,却是王朗先她一步道:“不好意思,徐医生可不会要一个赝品。”
嗯?
听到王朗的话,莫知寒和方辉齐齐皱眉。
方辉更是瞪了他一眼,道:“你方才明明赞同莫老的话,认为这只兽纹觥底部的卫字,是风蚀后的甲骨文的。”
王朗耸了耸肩,道:“是啊,这个卫字是甲骨文没错,但这不代表它就是殷商时期的青铜礼器。”
“哈哈哈!”
方辉像是突然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小子,我知道你想要在嘉慧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前面说它底部的刻字是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后面又否定它是殷商时期的青铜器,简直就是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然而,面对方辉的嘲讽,王朗却没加理会,而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的莫知寒,道:“莫老也觉得我是在哗众取宠吗?”
听王朗这么一说,莫知寒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他下意识将手中的兽纹觥倒转过来,并从怀中取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沿着觥底查验了起来。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当查验到觥底和觥面的交汇处时,他才浑身一震,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它竟是拼接而成的?”
纵观古董界数千年的历史,的确有一种利用多样器物进行拼接的做假手法。
莫知寒之前因为和王朗赌气,以为像王朗这种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娃娃,在古玩鉴定方面不会有太深的造诣,因此他在观摩这只兽纹觥时,才没有采取专业的手法仔细推敲,就匆匆给它下了结论。
这个举动,恰恰犯了古玩鉴定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