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在司马烛落脚的同一家客居住了四天,司马烛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甚至在第二天就卸下了伪装,光明正大的带着艾莉尔在九宝城里游玩。
没有人敢违背九宝城的律法,对于司马烛来说,这里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前提是他有足够的钱留在九宝城。
拍卖会结束的第四天晚上,苏槐跟【七号】崇阑待在河畔的楼船之中,一边吹着水面上刮起的凉风,一边看着楼船中央翩翩起舞的异族少女,暗中还得注意着隔壁楼船左拥右抱的司马烛。
崇阑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想放弃了。
司马烛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具独特的研究素材,眼看着对方打定主意等族中的长辈来接,再想动他的风险越来越高,付出与收获已经不等值了。
苏槐接过女侍递来的一杯酒,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河,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能说,他还是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对方既然有完全安全的办法渡过这一劫,又何必非得冒险呢?
如果小说里那些个被杀人夺宝的反派公子哥有司马烛这种“苟”的智慧,又何至于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放弃吧,九号。”
崇阑见苏槐再次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虽不知苏槐与那魅魔族的子裔有何仇怨,但站在理性的角度,他还是开口劝了一句。
苏槐抿了抿嘴,只能无奈点头。
苦酒入喉心作痛,眼睁睁看着斩草除根的机会摆在眼前却不能出手,对于追求做事完美的他来说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心里。
毕竟神域不同于仙域,他没有能够无视规则的实力,此行过后若是司马烛一直龟缩在魅魔族闭门不出,他也不可能跟单骑闯天寒一样跑到魅魔族去杀人。
酒过三巡,苏槐突然起身,在湖面上轻点几步,走上了司马烛所在的那艘楼船。
这些楼船隶属于九宝城某大势力商会,算是九宝城内的一大特色,主打的就是一个娱乐放松,既有各族美女,也有长相出众的男侍。
或许是出于心中的某些遗憾,司马烛选的这艘楼船,其上负责服侍宾客的女子多是出于人族,也有一些类人族的亚人少女。
苏槐越过一群莺莺燕燕,径直走向司马烛所在的位置。
正对一个人族女子上下其手的司马烛似有所觉,抬起头看向脚步轻缓,在自己桌案对面坐下的黑袍人。
“好久不见。天寒圣子。”
司马烛瞳孔微缩,分身死亡时感受到的绝望与痛苦袭上心头,下意识就推开怀中的女子,想站起身来立马跑路。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这里是九宝城,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位界主境界的“保镖”。昔日里盘踞在心头,让他不得不放弃人身,背井离乡的恶魔在现在的他面前并没有那么可怕。
甚至......他巴不得苏槐现在对他动手。
反应过来后,他便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确实好久不见,衍月仙宗的......圣子大人。”
“啧”苏槐掀开兜帽,对司马烛咧了咧嘴:“衍月仙宗......多么让人亲切熟悉的字眼。司马烛啊司马烛,我杀你分身,灭掉天寒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那时候你跟只待宰的鸡一样,拼命抖落你所效忠的主子的秘密,想让我放你一命......只可惜,我手起刀落,你的脑袋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我低头一瞧,嘿,你猜怎么着?”
“死不瞑目!也不知道最后喂了什么妖魔。”
苏槐旧事重提,司马烛心里咯噔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身旁的艾莉尔一眼。
真他妈恶心啊,非得在我现在的“家人”面前提起我曾经为了活命背叛老东家的事呗?
好在艾莉尔并未因此产生什么心理波动,依旧静静地坐在他右后方,抱着怀中那把长剑一动不动。
司马烛松了口气,回头凝视着苏槐的双眼,嘴角又露出曾经那讨人厌的招牌笑容,似有所指地敲了敲桌面。
“往事如过眼云烟,何必重提。”
“天寒宫从来就不是我的归宿,我与乾四海之间也不过是合作关系,互相利用罢了,又谈何背叛呢?”
“倒是你,衍月圣子,苏槐苏大人,即便来了神域依旧还是那么引人注目啊......意气风发,年少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