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导,您脖子那一块是……”
马德标一眼就看见了秦慕楚脖子上的创口贴。
“给蚊子咬了。”
“蚊子咬了?”
马德标一愣,没想到这个答案:
“秦导,蚊子咬了得擦花露水啊,您这创口贴……”
“那蚊子嘴大,吸得狠,伤口也大,所以用创口贴。”
马德标嘴角一抽,吸您的是蚊子吗?怕不是吸血鬼吧?
这么扯淡的话他要是听不出来是假的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知道秦慕楚不想说,打个哈哈就离开了。
一大早,从酒店到片场,秦慕楚都不记得遇到多少剧组人员关心他脖子是怎么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正在偷笑的杨蜜。
“谁让你昨晚非得皮那一下,活该。”
杨蜜见男友看过来,表情一肃,然而没过两秒钟就又憋不住笑了出来。
秦慕楚心里恨得直咬牙。
他两辈子行善积德,从没给女生种过草莓,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女生种了。
按理说种草莓这种行为是情侣间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在彼此身上留下爱的印记。
可当他要给杨蜜种的时候,杨蜜直接躲开,还嘲笑一番:
“多疼啊,什么草莓,这明明是淤血,我又不傻,再过来过肩摔伺候!”
行,你等着。
秦慕楚眯起眼睛,回头就在你月凶上种草莓!
……
到了“父亲的房子”,里面一大伙人正在忙碌。
除了道具师、灯光师、摄影师在布置现场之外,演员游本倡、巩利、陈道民已经坐在沙发上拿着剧本在对戏了,而且还都化好了妆,估计来了有一会儿了。
三人也都看到了秦慕楚和杨蜜,游老爷子不认识杨蜜。
“娃娃,这女娃娃是?”
游老爷子笑着问道。
“老爷子,这是我女朋友杨蜜,电影里演您的小女儿和年轻护工。”
秦慕楚介绍道。
杨蜜在电影里也演了个角色,戏份不多,一共就三场戏,剪辑完后加一起可能只有不到三分钟的镜头。
“游爷爷,您好,我是杨蜜,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您的演得济公,有一回看晚了不想睡觉,还被我妈妈打了一顿呢。”
杨蜜恭恭敬敬躬着身子到游老爷子坐得沙发旁,小嘴抹了蜜似的。
听得游老爷子心花怒放,苍老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慈爱地道:
“好好好,你这娃娃是个有福的,以后日子一定会过得好。”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扇子,对着杨蜜扇一下:
“爷爷这扇子一扇,这事就错不了,哈哈。”
现场的人都会心一笑。
济公就是通过扇扇子来施展法力实现愿望。
杨蜜转而又和巩利以及陈道民打招呼,陈道民之前就和她合作过,还算熟悉。
倒是巩利和杨蜜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早有耳闻,知道是秦慕楚的女朋友,因此态度还算和蔼。
只是有些遗憾,自己当初磕的“秦曾”CP没成,《星你》她现在还偶尔翻出来看看呢。
留下杨蜜几人说话,秦慕楚则去安排拍摄的事项,现场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他亲自决定。
就这样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间来到了早上八点。
“各部门准备,3,2,1,开拍!”
片场的隔壁房间,秦慕楚坐在监视器前,拿着对讲机,下达指令。
身后站着陈道民和杨蜜。
这场戏没有他俩,是游老爷子和巩利的对手戏。
内容很简单。
巩利扮演的女儿急匆匆返回家中,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赶走护工,而父亲说护工偷了她的手表。
监视器里房间大门打开。
巩利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刚进门就在各个房间里边喊边找父亲。
最终,在一个房间内找到了正在听收音机的游老爷子。
收音机的声音很大,老爷子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随着戏曲声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扶手。
“你在这儿。”
巩利的声音让老爷子睁开眼,他关掉收音机,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你来干嘛?”
巩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户边,将半开的窗帘拉开,让昏暗的房间亮起来。
然后才开始转身说台词。
秦慕楚眼睛一亮。
拉窗帘就是一个细节,剧本里没写,属于巩利自我创作,但这个小举动却充满生活气息,很自然。
但他心里还是叹了一声。
这场戏过不了了。
不过他没有喊停,而是继续看着两人表演。
第一场戏而已,完全可以演完再做统一纠正。
接着,就是一段急促而紧密的对话,这里没什么失误。
游老爷子把一切细节都考虑到了,而且表现得相当完美。
从被女儿问话一开始的茫然,到逐渐的不耐,甚至因为对话过快,而变得起伏不止的胸膛。
仅这一小段戏,就塑造了一个年老但性格十分要强固执的老年人形象。
“OK,卡!”
秦慕楚喊了停,但没说“过”。
刚准备起身去给巩利讲一下哪的问题,就听对讲机里响起巩利的声音:
“秦导,是拉窗帘的问题吗?刚刚老爷子说我拉得太轻了,应该两手猛地把窗帘拉开,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秦慕楚愣了一下,接着笑道:
“老爷子说得对,巩利姐你是去质问老爷子为什么又赶走一个护工的,所以拉窗帘时的用力就是你内心情绪的一种体现,别的没什么问题。
那就再拍一条吧,这次从你进房间开始拍。”
很快第二条开拍。
本来这条只要巩利把拉窗帘的细节调整一下就行了,但老爷子却又给了秦慕楚一个惊喜。
在巩利用力拉开窗帘后,老爷子还是说着和之前同样的台词。
但节奏变了,或者说态度变换的节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