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场上最有活力、最全面的核心，国际米兰中场的传递能力与跑动能力都明显降了下来。

34岁的比达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称得上是B2B的中场，本赛季也将是夺得过8次五大联赛冠军的他最后一个在欧洲踢球的赛季。

届时他将返回南美，度过职业生涯的最后时光。

他上场后，恰尔汗奥卢的身边没有了保镖，土耳其人只能在边路与佩里西奇配合，尝试寻找一些助攻传球的机会。

整支球队踢得更稳了，但也更慢了。

体力恢复卡5→4

陈小亮在刚才进球后就使用了体力恢复卡，这使得国米的后防线始终要不断应付他的来回跑动。

场边的小因扎吉和助教法里斯也终于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罗马永动机”的跑动能力。

两人沉默不语，但心里都在遗憾：怎么就让罗马买去了呢？如果他在我们队里…那…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俩，还有看台上的章康阳。

他正和身旁的俱乐部总监奥西利奥不停地商量着：

“以你的判断，如果明年夏天买下陈小亮，需要多少钱？”

奥西利奥凑近他的老板，轻声说：“至少要1.2亿，外加各种各样的附加费。如果不是一次性付清的话，这个数还要往上加不少。”

章康阳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才一年他就能涨这么多？”

奥西利奥无奈地摊了下手：“丹·弗里德金和那个姓吴的香港老板联手将罗马俱乐部重新私有化后，他们在给证券交易所提供的公开财报中显示，单单陈小亮一个人，一年带来的线上、线下的全域流量，就能为俱乐部增加营收至少3000万欧元。”

“而最近他获得科帕奖后，听说又有好几家亚洲的企业主动找上门愿意签署赞助协议，可能又要给罗马带来一年3000万欧元的收入。”

“老板，说句实话，不只是我们，其他的那些大俱乐部都没想到这小子能这么火，我们手中的调研数据都显示足球在红国只是一项‘不受欢迎的非主流运动’，参与和关注国内足球的人数要远远少于乒乓球、羽毛球和篮球，而这些都还不是红国最热门的运动项目。”

章康阳好奇，问了嘴：“那你们认为红国最热门的运动是什么？”

奥西利奥认真地说：“听说有8千万到1亿人在定期地参加一种叫做广场舞的集体项目。我们本以为红国和美国一样，足球并不是主流项目，谁知道…不过我得知，曼城和曼联准备重启对他的转会谈判。”

章康阳一下子哭笑不得，他停顿了好一会才说：“美国人不热衷于足球，是因为他们可以热衷的优势项目太多了，冰球、橄榄球、棒球、篮球，这些项目在美国都有世界首屈一指的联赛。

而红国人…他们不是不爱足球，只是不想再被足球伤心罢了。”

奥西利奥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老板想到了他们家族在红国国内“曾经”也有一只足球俱乐部的事情。

章康阳似乎不再关心比赛，开始大发牢骚一样向奥西利奥说着红国足协在国内搞的“433股改”计划。

作为一个经历丰富的职业经理人，奥西利奥表示理解这位红国老板的心情，但只觉得他所说的事情“匪夷所思”。

他还专门和章康阳举例，来确保自己没有听错：

西班牙足协勒令皇马，必须把40%的股权无偿转让给马德里市政府的体育主管部门，30%的股权无偿转让给马德里当地的一家国有企业或是机构，以弗洛伦蒂诺为首的皇马俱乐部全体会员只能拥有这家会员制俱乐部的30%的股权、并只能在董事会上行使30%的权力，却要承担所有的运营成本与投资支出，不然西班牙足协就禁止皇马参加下赛季的西甲。

“老板，是这个意思吗？”

章康阳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奥西利奥睁大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竟然还有这样的“职业足球”，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欧洲五大联赛的所有职业俱乐部将全部失去参赛资格，“盛世英超”的那些美国资本、中东资本与亚洲资本也将全部撤资。

哪个投资人会愿意在承担100%的管理运营与资本投入的情况下，只拥有30%的决策权？

不过奥西利奥并没有鄙视这种模式，相反他还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

毕竟红国在近三四十年以来，在各行各业创造了不胜枚举的发展奇迹，很多模式与规则都采用了与西方世界全然不同的方式，在一开始也广受质疑，但最终大多都取得了惊人的成绩。

“也许…你们的足球协会会长是个天才呢？”

“哈哈哈哈！”

章康阳没忍住，坐在看台上大笑。

“这特么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哈哈哈哈！”

国际米兰俱乐部主席的笑容立刻被导播抓到了。

弹幕：

【章康阳是疯了吗？球队在场上被罗马一刀一个窟窿，他却在看台上笑哈哈？】

【真不知羞耻！】

【或许晚上和哪个嫩模又联系好了，心里忍不住偷着乐呢】

【我猜是找到冤大头买家准备高价接手俱乐部了，卖了也好，我大国米又可以复兴了】

【楼上的醒醒，几个菜就这样了？肯定是哪个球员又谈好了价格，卖卢卡库的甜头看来章老板是尝到滋味了】

【国米没夺冠后解散就不错了，还想复兴？】

…

“老板，我就想不明白，既然陈小亮能在红国这么火，那为何足球产业在红国却始终发展不起来呢？”

章康阳本来不想谈这个话题，因为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大了，也不是他有能力去关心的，但看着场上正在四处飞奔的陈小亮，奥西利奥的这句话还是戳到他的痛处：

“一个国家机器开动起来，能把核弹、导航卫星、量子应用、航母、高超音速武器迅速研发出来，还在互联网运用、5G、无人机这些新兴技术方面领先世界的国家，现在又把攻坚对象放在了芯片上，大家都相信假以时日这个技术瓶颈也能突破，可为什么区区一个足球就是玩不转呢？”

奥西利奥：“为…为什么呢？”

“因为足球压根就不在这台全速运行的国家机器上。谁都知道培养五六百万孩子踢足球，二十年后红国就能成为世界足球强国，对国家机器来说这不是难事。

但那些踢不出来的孩子怎么办？而且你刚才听到的那些高精尖的东西，都是整个教育体系运转数十年下来的成功结果。

如果你是高层，让你拍板，是培养更多的教师、技术人员、科学家、IT工程师，去解决那些对整个国家命运都会造成重大影响的难题，还是去培养23个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去世界杯上争个前四前八？

反过来，你看看最近十年哪个足球踢得好的国家在经济发展上不是越来越慢。

阿根廷78年拿了世界杯，82年马岛没了，86年又拿了世界杯，也增加不了外交上的半分底气。

足球解决不了国家的问题，至少到今天，在这个国家还有太多太多的重要问题排在足球前面了。

在红国，单靠足球协会是解决不了足球的问题的，反而那几个‘天才’想出来的创举还在加速足球市场的瓦解和倒退。”

章康阳说到这里，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他不想再说下去了。

奥西利奥自然也没再问。

不过过了半晌，章康阳突然又开口：“你以我个人的名义，记住，是个人，和俱乐部没有任何关系，给罗马俱乐部发一封函，明天或者后天，邀请陈小亮餐叙。”

奥西利奥疑问：“如果是个人名义，我可以直接通过陈的经纪人来联系，何必知会罗马俱乐部？”

章康阳：“如果在俱乐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狗仔拍到陈小亮和我吃饭，媒体会怎么写？

光明正大的事情就光明正大的做，要敬畏这个国家的足球传统，也少给人家添麻烦了。”

场上，双方的节奏都很缓慢。

比达尔上场后，与布罗佐维奇形成了双后腰，干脆抱定后场不轻易压上，进攻也就完全交给了三名中前场球员和两名边翼卫来完成。

双方都没有大开大合的对攻，而是在阵地战的小范围配合上艰难地寻找机会。

第70分钟，双方主教练同时做出调整。

国际米兰换下了老将哲科和巴斯托尼，换上了又一名阿根廷前锋、27岁的科雷亚和意大利后卫迪马尔科。

罗马则换下了韦勒图，换上了佩莱格里尼。

国米这边，迪马尔科替代巴斯托尼踢左中卫，科雷亚与劳塔罗换位踢左前锋，再加上佩里西奇和总在左路策应的恰尔汗奥卢，这次换人结束后，几乎所有的进攻都在围绕左路开展。

罗马的应对方式也很简单，陈小亮向右倾斜，拦截阻断国米左路的进攻，佩莱格里尼帮助在中场分球、组织，保持进攻的流畅。

穆里尼奥看到国米这几个球员在热身时就知道了小因扎吉的意图，所以也算是针对性的战术调整。

哲科下场后，前场少了一个高点，但科雷亚速度快、盘带好、技术佳，虽然射门和传球的能力并不突出，但他的特点就是能跑、或者说能在对方的后防线里“搅合”。

尽管在陈小亮的防守下，左路的进攻打得磕磕绊绊，但靠着佩里西奇的无球策应和恰尔汗奥卢神出鬼没的最后一传，还真让国际米兰打出几次有威胁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