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曼联创造过单场81脚传中的莫耶斯、莫天才，在玩传中这方面，还真是相当有自信的。

亢奋的心理、粗野的对抗、有效的针对性战术、加上现场火热的氛围，让西汉姆在场上竟然略微压制了曼联。

转播间的费迪南德也说：“尽管我觉得很不齿，并且很担心以后再看到今晚的这种踢法，但很可能这是弱队在遇到曼联的时候，可能除了希望曼联把球往自己门里踢之外唯一有效的办法了。”

中场休息时，比分仍旧是0比0，但年轻的加纳乔、卢克·托马斯，与上赛季尾端受伤而错过足总杯决赛在内的安东尼等脑子里却还在浮现着刚才对位中对方直接冲过来、撞过来的画面。

而相对淡定一些的马奎尔、达洛特等人，却也在想着赶紧进球的同时，也要避免受伤而错过欧洲杯，毕竟拉什福德和B费刚才受伤的模样让他们感到后怕。

尽管嘴里骂着肮脏的西汉姆，但更衣室的气氛明显不那么火热。

这时候只听“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击掌声，陈小亮在最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更衣室立刻安静。

他从助教范德加赫手中拿过统计数据，大声念道：

“射门8对5、射正4对2、控球47%对53%、传球成功率75%对88%。”

此时他进一步放大声音：

“重点来了，犯规8对3、黄牌2对0。”

“三次犯规里有两次还判在了我的头上。”

然后他将战术板还给范德加赫，扫视着上场的球员，问道：

“你们踏玛德都被吓傻了吗？”

“知道施暴者最爽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受虐者表现出害怕与畏缩的样子！”

“越是这样，施暴者越是兴奋，因为他们能闻到恐惧的气息！”

“而你们，现在就差把恐惧这个词写在脑门上了！”

“这年头，就是大街上小混混猥亵女性，十有八九都会挨记耳光、然后等候报警与政治正确的审判，可你们却选择默默忍受？”

“哦法克，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你们！血性呢？！脾气呢？！平时吹牛比时要秒天秒地的那个劲头呢？！”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认为球队最大的问题是管理层，俱乐部换了管理架构，曼城和利物浦又成了球队的心头之患。”

“我们6比0灭了利物浦，客场3比3平了曼城，让他们拿我们无可奈何之后，欧冠里的拜仁、接下去的巴萨又成了我们的心头之患。”

“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我们最大的敌人不在外边，而是在队里，就是在这更衣室里，在你们每个人的心里！”

“你们每个人怂一点，球队就怂一片！你们要是全都怂了，那所有的对手就都敢像今天的西汉姆这样，场场都爬到我们头上拉屎！”

“上赛季被利物浦干7比0的事情才过去多久？忘啦？！”

“那个比分还挂在安菲尔德的电子屏上，天天地盯着你们啊！”

一声怒吼，更衣室没有半点声音，像卢克·托马斯这样刚来队里不久的球员，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刚才走回更衣室我就想说点什么，我觉得此刻再讲战术已经没有半点卵用了，现在中场休息过去了4分钟，再给你们10分钟，好好想想，然后摸摸你们两腿中间的那两颗玩意还在不在。”

“十分钟后，抬起头、挺起胸，和我走出去。”

“他们喜欢拼身体，我们就陪他们拼，他们想拼多久，我们就陪他们拼多久，拼到他们服为止！”

“哪个要是再让我看到是怂比，下赛季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助教范德加赫见陈小亮说得激动，想上前安抚下，被老助教麦克拉伦和滕哈赫一起伸手拦住了。

尤其是麦克拉伦，似乎有些想哭。

自从离开曼联、离开弗格森的助教岗位之后，他游走各国、各队执教，有自己做主教练，也有做助教辅佐他人，但弗格森当年的吹风机仍旧是让他最信服的一种更衣室管控模式。

尽管时过境迁，在如今的社会舆论与道德标准下，饱含问候词语的吹风机在弗格森自己执教的最后几年也都不再使用，但在如今的曼联，这样的一番狂风暴雨式的吹风机怒斥，简直就是重塑红魔精神的最好方式！

如果说上一场对阵热刺的两记贝氏弧线，让球迷感到老曼联的光荣传统在回归，那么今天再现弗格森的霸气与威压，让麦克拉伦都觉得昔日的英超霸主，可能真的要回来了。

滕哈赫虽未经历过弗格森的执教，但早在荷兰聘请麦克拉伦给自己当助手时，就听到说过许多次当年的曼联往事。

他也曾是优秀球队的优秀球员，现在又积累了足够的执教经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对的，他自然一看就知。

滕哈赫：“10分钟后，我们场上见，我希望看到不一样的你们。”

说完，一个眼神示意教练组全都离开更衣室，只留了道具管理员帮忙递水和毛巾。

5分钟，没人说话，只有偶尔喝水和擦汗引起了衣服、物品摩擦与碰撞声。

8分钟，依旧没人说话。

第13分钟，眼见就要回场，本场轮换的卡塞米罗站起来了：

“小姐们，该上场了，想想如果你现在像布鲁诺（B费）和马库斯（拉什福德）那样躺在救护车上，却看到其他队友连个报仇的意愿都没，心里是啥滋味？”

“刚才陈说了，摸摸看，我摸过了，我的很大，问题是教练中场不准备换人，而下半场就算想换人，球队也没有换人次数了。”

“所以，是男人，替我们这些坐在替补席上的哥们出口气！”

不愧是球队的第三顺位队长，当年和又脏又硬的马竞大战过许多次的巴西铁腰，贫民窟走出的战将，既有坚韧不拔的一点，又懂人情世故。

他又说：“你们有谁在莫耶斯执教的时候就在队里的吗？”

此话一出，一些人摇摇头，但其余的球员全都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穿着运动服、伤病还没痊愈但随队来到客场的德赫亚。

这一幕缓和了一些陈小亮怒斥队友后的紧张气氛，不少人看着有点懵的德赫亚然后笑了出来。

卡塞米罗：“来吧，大卫，你带领大家喊个口号。”

德赫亚：“你特么…”

他走到更衣室中间。

尽管他是目前一线队里在队时间最长、唯一帮助曼联拿过英超冠军的元老级人物，但他的性格一直不算张扬。

踏勘像卡塞米罗，又看了看陈小亮：“我说啥口号？”

卡塞米罗看看德赫亚、又把眼神引到陈小亮身上，陈小亮起身，也走到房间中间，伸出手，其他的队员立刻起身围了上来。

陈小亮：“大卫，你想到莫耶斯，不管是2013-14的那个，还是2023-24的这个，你第一时间从脑子里蹦出来的词是哪个？”

德赫亚：“哦法克…”

他其实想说的是“哦法克，让我想想…”

然而陈小亮、卡塞米罗、包括一肚子歪点子的安东尼和暴脾气的利马是不会给德赫亚说完的机会的。

所有人：“法克鱿！莫耶斯！”

“法！克！鱿！莫！耶！斯！！！”

陈小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