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站立在大堂之上,一身何种颜色的衣裳已经看不清,只知全都是泥水染成的颜色,并且颜色很不均匀,有些地方还有半干的泥巴。
浸过泥水的头发已干,多数凝结成一块,小脸脏兮兮的,不复往日的干净和稚嫩,连苍白的唇瓣给人的丧气感也被掩盖。
若不是自报家门,身后还绑着一个散发特殊异香的人,估计连大理寺的大门都进不了。
梦渡郎也是一身泥。
昨日顾南幽还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去摄政王府的暗牢看他,今日一见,又一身泥巴糊糊,起初他还纳闷,但很快也就想通。
顾南幽此举甚妙
大堂之上。
早就听到消息的大理寺卿,快速赶回了大理寺,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他重重咳了一声,呵斥着众人。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顾三小姐准备热水炭火,和换洗的衣裳。”
顾南幽有体寒之症的事,他早已略有耳闻,如今看到这模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要是让顾大将军知道了,岂不是会与他产生间隙
“左大人,蓝少卿已经安排了。”一人小心翼翼回答。
“你们手头上的事都做完了”见部分人避开他的神色,默默低下了头,左大人再次低吼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大理寺卿都用命令的口吻了。
他们若还在这里杵着,后果不是他们能想象的,赶紧最后再瞄一眼顾三小姐,一群人才急急忙忙退出大堂。
只有蓝少卿和宋四司无动于衷。
大理寺卿冷冷扫他们一眼,目光定了一下,喉结也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有何好说
宋四司不是他们大理寺的人。
蓝少卿可是大理寺的宝贝,破案基本上靠他,他得好好的捧在手掌心。况且,他们平日里与顾三小姐一同办案,留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他们三个大男人,跟一个女子一同在大堂内。
宋四司性格耿直,不知该说什么话。
安慰吧,貌似人家不需要。
不安慰吧,杵在这里多尴尬
还不如不在呢
蓝少卿心高气傲,做事圆滑,从刚刚一直到现在,将该吩咐的事情吩咐完,就一只手拿着茶杯,一手置于身后,一句话不说,大抵又在怀疑人生了。
倒是大理寺卿,他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早已将官腔练得如火纯青,与顾南幽聊着聊那,丝毫没觉得有何尴尬之处。
可是聊到顾南幽去沐浴更衣后,大理寺卿才猛地反应过来。
顾三小姐貌似也一直再跟他打官腔
况且,滴水不漏,还不觉得有违和感。
厉害啊
等到顾南幽沐浴出来,又把事情的经过重新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执行任务那一段,和摄政王找到他们的那一段。
当然
只要梦渡郎不是傻子,就不会说出这两件事情。
就算说出,于她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而对梦渡郎的审问结果,也出来了,与顾南幽所说的基本相同。但赏花宴的过程,出现了两个版本,大理寺完全不信俞娇柔的说辞,自然也不能相信梦渡郎的片面之词,一切都需要证据。
所以,作为主审的顾南幽下令,让大理寺派人去花香城搜集证据,特意让去调查的人注意当年那个知府的去向,以及将舒含烟未婚夫,也就是那位寒门书生的家境调查清楚。
最后,蓝少卿看着顾南幽问
“顾三小姐觉得梦渡郎是舒允辞,还是寒门书生”
“根据梦渡郎自己的叙述,他更有可能是寒门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