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岭村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平静,雪地在夜里静谧无声。
而在北荒农场,狂风呼啸,稍微透点缝的屋子都呜咽地哭嚎着,留不住一丝温暖。
住在牛棚的霍<span>建</span>刚和田美君互相依偎在<span>床</span>上,有些<span>难</span><span>眠</span>。
“你说,咱儿子在上<span>岭</span><span>村</span><span>到</span><span>底</span><span>干</span><span>什</span><span>么</span><span>了</span>,哪儿来的钱啊?”
霍建刚有些担忧,“他从部队出来的,该不会想不开去干了...不能干的事儿吧?”
田美君甩给他一个眼刀子,没好气道:“<span>你</span><span>现</span><span>在</span><span>知</span><span>道</span><span>担</span>心了?”
“要不是因为你冲动,把咱们家都连累到这个地步,咱儿子用得着费那么多心吗?”
她把被子里的热水袋往怀里塞了塞,道:“要不是砚哥儿自己有本事,我看你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
霍建刚神情变得<span>愧</span><span>疚</span>,讨好地抱住妻子,“是,都怪我,当时我也是太生气了,没考虑到这么多,对不起,老<span>婆</span>,是我害了你<span>们</span>...”
这几年来,他无时不刻都在后悔。
但后悔<span>的</span>不是给友人出头,而是在出头之后没有及<span>时</span><span>做</span>好工作,把家人跟他分<span>隔</span>开。
要是当时他跟妻子离婚,再让她带着几个孩子登报跟他断绝关系,他们怎么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田美君看都不想看他,结婚几十年,她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行了,你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净想着让我们跟你撇清关系呢吧?”
她冷冷道:“你想<span>让</span>我们登报和你断绝关<span>系</span>,可你有没有想过砚青和芙晚怎么<span>办</span>?”
“他们还那么小,根本不<span>懂</span><span>什</span><span>么</span><span>政</span><span>治</span>,<span>要</span><span>是</span>几年下来,他们真的以为他们的父亲是个劳改犯,是个不可原谅的罪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