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努力为他开脱,怎么一会儿功夫突然就变了脸色?
难道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
沈渊笑笑,眼中有着连他都不知的宠溺。
看来她心里还是在意他。
陆夕璇暗暗咬着嘴唇,衣袖下双手紧攥,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实则心里却已翻江倒海破烂不堪。
她知道,自己又输了。
从小到大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争取,柳浅棠这三个字就好像横在她面前的一道鸿沟,永远无法跨越。
柳浅棠出身世家大族,其祖父为内阁阁老兼任吏部尚书,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要给柳家几分薄面。
而陆夕璇只是武定侯二房的嫡女,在身世上便远远落了一截。
更何况柳浅棠容貌秀丽文采斐然,陆夕璇为了追赶这位第一才女彻夜苦读,可她还是永远无法吟出柳浅棠那些让人称颂的佳作。
便如今这般,她为了这首高山流水苦练数月,可到头来刚刚到手的瞩目和荣光便再度被柳浅棠轻轻松松的夺走了。
琵琶声听,众人久久未能回神,当真余音绕耳三月不识肉味。
众人抚掌,三位皇子也皆面露赞许。
大皇子苏景和抚掌最为响亮,他生得浓眉深目轮廓硬朗,笑着道:“不愧是咱们陈国第一才女,这一首琵琶当真弹得极妙!
本宫记得柳小姐曾吟过一首琵琶赋,今日终是得知何谓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面对苏景和的极力夸赞,柳浅棠嘴角笑意依旧清浅,只淡笑着谢过苏景和,“殿下谬赞了。”
二皇子苏景谦承了顾家人清雅温润的相貌,他更像一位世家公子气质犹如清风朗月,他并没有点评柳浅棠的琵琶,而是问道:“本宫倒是对柳小姐方才吟诵的诗句有些好奇。”
柳浅棠淡淡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回殿下
,臣女前些日子去了庄子小住,正好庄子里有蚕农养蚕。
这些蚕从幼虫时便被困在一方簸箕中每日不停的啃食桑叶,它们本等待着破茧成蝶的一日,却不是自己最终只会被抽丝剥茧沦为人们身上的一件衣料。
臣女望之不忍,于是便不像再穿蚕丝改穿棉麻,不为其他只为求得一方心安。”
柳浅棠不仅文采出众,在佛理上也颇有造诣,与金光寺的悟修大师为忘年之交。
柳浅棠一袭素衣娴静慈悲,当真宛若悲天悯人的仙女,纯净无暇引人仰慕。
苏景谦沉思半晌方才感慨道:“柳小姐所思所想着实令人钦佩,本宫虽也参悟经文却终不及柳小姐造诣。”
苏景谦是一众皇子中最为聪颖博学的,他这一声夸赞更将柳浅棠推至顶峰。
柳浅棠脸上始终噙着轻轻浅浅的笑,似乎她的心境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