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确实掌管天下钱粮,包括这军需之粮,不过今年变了……也不知道上面那些大人物咋讨论的,反正以后军粮这一块归兵部管了。至于征粮……朝廷此次征粮的地点是绥州,因为那里离边关近,而且粮也多,咱家刚好也是当地做的比较大的粮商之一,这不就上名单了。”
“我还是没听懂,咱家在京城,怎么在绥州还有产业?搁那远呢,老爹你这手也伸太长了吧。”
“哦,这事儿没跟你说过。你母亲娘家不在绥州那一块嘛,前几年,你舅来京,跟我说想要屯粮,做粮商。绥州自古田多粮丰,老夫也有点心动,便允了他,这几年也不知砸进去了多少钱,终于算是出了点成果,结果又碰上这档子事。”
“原来如此……那朝廷征粮给钱不?”
“自然是不给的。”
“那还得我们自个儿运?运不到还要杀头,这也太没人权了吧。”
“唉”沈老爷叹气一口,“商贾之家,何谈人权?近年西边连连遭受蛮子骚扰,多流寇劫匪,这运粮一路,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此事关系我沈家之存亡,为父此来,便是要告诉你,我打算到绥州去亲自监运粮草,明日出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为父已书信一封,让你舅舅在那边广招好手为运粮保驾护航,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浪点点头,父子俩又说了一会话,沈老爷便起身回去,准备明日出行的东西。
沈浪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胳膊,脑海里不断思索。
“此次运粮之事,虽说老爹会准备充分,但还是有未知的变数,自己得未雨绸缪,提前做一些准备。”
“到目前为止,我榜上的大腿有两条:姬文飞和仙留学院。”
“姬文飞是皇子,但应该没有多少实权,一旦自己出事,就算他肯帮忙,能发挥的力量也有限。”
“还是得抱紧四位大儒,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拜四人为师……哦,吴浈大儒要去打仗,那先把其他三位搞定。这年代师徒之情的分量还是相当重的,这是我现在能得到的最大助力。”
“那我得不断表现自己,使劲人前显圣……”
第二日一早,沈浪便送老爹出城。
吴浈率领的大军也会在今日出发,至少赶在大军到达边关的前一天,粮草便要先送到。
沈老爷这一路,必然会赶得很急。
看着马车远去,沈浪略有一点怅然,感觉心底压着一块石头。
上午时分,吴浈率领的五万大军在祭天、告庙、誓师完毕后,正式出发前往边关。
五万兵马人头攒动,仿佛一条长龙,黑压压的没有尽头。
吴浈大儒身披铠甲,威风凌凌,儒雅气息一扫而光,浑身都是磅礴气势。
出城时,城门前摆放凯旋鼓,由太子亲击。
在烈烈鼓声中,大军挥师西行。
最近几年大周天灾频发,朝廷根本无暇顾及蛮族侵扰,如今终于腾出手来,这一仗,可谓是蓄谋已久,不仅要打退蛮族,还要一鼓作气,重新将之赶到招摇山以外的不毛之地。
下午,沈浪带着灵儿上门拜谢郑夫子。
为了表达诚意,他特意带了夫子最喜欢的礼物——三根金条。
来到郑夫子家门口,沈浪有点傻眼。
这是一个不怎么大的小宅院,破败的大门上老漆斑驳,上面挂着的“郑宅”牌匾,木纹龟裂,字淡的都快看不见了。透过门缝往里看去,有三四间房屋,院里倒收拾的干净,但既不豪华,也不精致,到处都是古旧之物。
这跟沈浪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