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镇抚司出来,沈浪不由疑惑问道:“这位东方大人与魏大人可曾有过交集?”
邓志业回想了一番,笑道:“这事儿本官倒也知道些,东方轮之前在京城时,也是銮仪卫指挥使纪骧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与穆峰魏飞尘同等,后来纪骧要派一个人来青州,他们仨都不愿意,便以武力对决,约定输的人来青州。”
“穆峰修为最高,最先置身事外,但魏飞尘与东方轮却是打的不相上下,最后纪骧出面,让他们两个文斗,这结局嘛……呵呵,虽然都是粗鄙武夫,但这东方轮明显更粗鄙些,最终没斗过魏飞尘,被打发到了这青州来。”
邓志业摇头失笑:“这东方轮估计是不甘心,竟还请了教书先生学习读书,此次等魏飞尘来,只怕是存着雪耻心思。”
一个憨憨能干出这等事,沈浪丝毫不觉意外,却不知两人之间还有这般往事。
“这个东方大人……咱们可以相信不?”
邓志业点点头:“此人是纪骧心腹,效忠的是陛下,还是可以相信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青州的?”
“去年吧。”
“青州原本的千户呢?”
“死了……被宋长山一纸奏折送上了西天。”
“……这又是怎么回事?”
“原千户名唤何夏,勾结军户贪墨军饷,三年贪了五万两白银,当时宋长山正厉行整顿,查明此事,立即递折上报,陛下震怒,令纪骧严查。后查证属实,纪骧便将那何夏砍了。”
“并无牵连?”
“北镇抚司内……并无牵连。”
沈浪皱眉道:“也就是说,现在北镇抚司除了千户东方轮,底下班子还与何夏那时无异?”
邓志业想了想:“应是如此,至少大部分并无变动。”
“那岂不是说,除了东方轮以外,北镇抚司其他百户缇骑很有可能是与宋长山处于敌对状态?”
“是有这个可能,原千户何夏任职八年,手底下不可能没有心腹。”
而且至少是百户等级的心腹,那么对这些心腹来说,宋长山无异于仇人。
所以,幕后之人如果要搞死宋长山,往北镇抚司递传书才是最合理的。
东方轮与宋长山素无交集,这位可不是那种觉得宋长山是好官就会徇私发善心的人,更何况,当时所谓的“证据”对宋长山是极为不利的,看东方轮粗枝大叶的憨憨模样,能发现信中的猫腻才怪,底下就算有查案高手发现猫腻,也大可能因为仇视宋长山而隐瞒真相。
如果宋长山进的是銮仪卫诏狱,可以想象,虽不至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番极刑加身是少不了的,断不会和如今在天牢那般,乖乖将宋长山丢在那里,等着巡抚队伍过来。
甚至有可能在案子递往京城之前,就将宋长山伏诛,别怀疑,銮仪卫有这个特权。
所以那个幕后之人,最应该让北镇抚司逮捕宋长山,而不是知府衙门。
沈浪将内心的疑惑同邓志业如实相告,邓志业明显没想到这一层,闻言也不由一阵困惑。
沈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人,可听闻东方轮与相王有何干系?”
“相王……没听说过,”邓志业明显一诧,“沈参谋怎么会问起相王?”
沈浪这时才提了一下做完听到宇文河与杜通判之间的谈话。
“此案有可能牵扯相王,我不敢随意说出,还请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