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勤政殿出来,沈浪心情有些沉重。
相王卖国求荣,视百姓军卒性命如蝼蚁,自然是恶人不假,但要说他有没有谋反之心,沈浪是不确定的。
相王谋反,宋长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能只是推波助澜,也可能是完全栽赃。
但无论如何,沈浪在给正统帝讲述时,只能选择将宋长山拽出去,因为相王这样的人该死,所以他必须顶上谋反的罪名,否则,正统帝不会杀他。
沈浪没有回姬文飞的邵阳宫,而是直接出了皇宫,乘马车回家。
差不多又奔波了一日,沈浪有点无奈苦笑,还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的想法是做一个闲散少爷,逍遥富家翁,但其实一直没有人生的方向,一步一步便被各种事情推到现在这个情况。
后来劫粮案一事,他想着该要做一番事业了,这世界太险恶,小小一个商贾之家,既没有话语权,连生命权也没有。所以他觉得自己该发奋一下,努力挤进士族阶层,就有了自保的实力,但宋长山的事情,再次让他对官场有些心灰意冷。
朝上朝下全是老银币,自己还是当个小透明好了。
现在,挂上了仙留学院,挂上了钦天监,挂上了晋王和长乐,还能在皇帝面前说上几句话,这样就挺好了,沈家是安分之家,除了像劫粮案这样的外来横祸,不会犯什么大事。
自己安安心心读读书,将来能混个大儒当当,日常下下棋钓钓鱼,教教学生扬个名什么的,就很不错。
心里想着,马车停到了沈府门口,沈浪刚下车,便见刘管家急慌慌的跑来:“少爷,收容院那边出事了。”
沈浪眼一肃:“出什么事了?上马车说。”
说完,他重新上了马车,把气喘吁吁地刘管家也拉上来,然后吩咐车夫往收容院赶。
马车内,沈浪听着刘管家的叙说,面沉如水。
原来今日又到了采办的日子,刘管家拉着蔬菜水果等货送去收容院,哪知远远便看见一众銮仪卫缇骑围在收容院门口,院子里传来鸡飞狗跳之声,刘管家急忙过去查探,却被一个校尉一脚踢了回去,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刘管家不得已,只能匆忙回来找沈浪。
马车飞快行驶,一炷香不到,便行至收容院门口。
远远看进去,院子里站满了孩童,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郑夫子正面色涨红,拦在一个穿百户差服的人身前不知在说什么。
那人既是强硬,数次要将郑夫子拨拉到一旁,郑夫子自是不许他伤到孩子,始终拦在身前,那人火了,一脚踢到郑夫子腹上,郑夫子一阶书生,那能受得住,当即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痛苦的起不来身子。
沈浪目欲呲咧,便要往里冲去,门口几个缇骑瞧在眼里,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文弱小子,眼中露出不屑神色,喝道:“銮仪卫办案,闲人退避。”
“吾自脚下有风,滚开!”沈浪大喝一声,文气调动间,一阵气势爆发,快如无影,那些个缇骑纷纷被震的飞开。
那百户听得身后响动,回头一看,不禁目光微缩:“儒家修士,仙留学院的?”
看到此人,沈浪怒其更甚,想也不想,一拳挥出,同时低喝道:“吾拳敌万斤之力。”
那百户神色微重,但并不退缩,悍然一拳迎上。
“通”
一声闷响,那百户身子倒着飞了出去,半空中一口鲜血飙出,狼狈不堪。
沈浪亦是力竭,单膝跪地,气喘不止。
“吹过了……”沈浪一口槽,刚说个千斤之力就差不多了。
那百户撞到一面墙上落地,又是一口鲜血,心中骇然。
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一身修为竟恐怖如斯,仙留学院何时出了个这样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