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老毛衣的刹那间,萧淑曼微微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俏脸红了少许,显然明白了对方一直不肯乖乖脱衣服的原因所在。
她嗫嚅着唇,脸上写满了歉意,欲言又止,楚昊抢在她前头,一边笨拙地遮掩着咯吱窝出的破洞,一边苦笑说:
“不好意思啊萧姨,让您见笑了,这是我娘当初给我爹织的羊毛衣,他们没想到我能考上大学,时间紧,我娘来不及重织一件新的,干脆洗干净后就给我带上了.....”
他这番拙劣编造的谎话,骗不过萧淑曼,他虽然嘴里没说一个穷字,却处处透着穷苦小山村家庭的拮据艰辛。
人往往对看似柔弱的事物容易心软,好比一只落入陷阱的柔弱小兔子,好比在萧淑曼想象中应当挣扎在贫困线自卑怯生生,对首都大城市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的楚昊。
而事实上,楚昊的老家蒙区河套平原,水草丰美,家家户户有羊有猪有鸡有狗,包产到户后,年年大丰收。
哪怕是当年全国闹特大饥荒的时候,蒙区河套平原的老百姓们也没有饿过肚子。
这片古代曾被匈奴虎视眈眈的风水宝地,不夸张地说,若非地处偏远,老赖横行,再过个几十年,能跟羊煤土气的鄂尔多斯并称蒙区双雄!
正所谓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萧淑曼看着浑身都是破洞补丁,强颜欢笑的楚昊,好像对方脱的赤条条,将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在她眼前。
“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里头藏着什么宝贝呢.....”
她的眸光变得越发柔和,笑盈盈地一句话化解了他的尴尬:
“你个子这么高,瞧瞧都把毛衣撑破了个窟窿,快脱下来,姨帮你补补.....”
“啊,还要脱吗,不是萧姨,再脱我里面就只剩下个大背心了.....”
楚昊一脸的纠结。
萧淑曼还没说话,萧婷婷这小妮子啧了声,竟然直接跳下凳子。
扑到楚昊身后,恨铁不成钢地抬手就将他的毛衣后腰秃噜翻了起来:
“我说你磨叽个啥玩意儿啊,我娘叫你脱,你就脱,大男人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的,好像我们娘俩要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楚昊猝不及防之下,毛衣就穿过了脑袋,被忍无可忍的萧婷婷简单粗暴地扯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床头萧淑曼怀里。
“萧婷婷,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咳咳咳.....”
萧淑曼气不打一处来,刚训斥出口,嗓子一痒,再度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哎呀老妈,不是您说的要昊子哥哥脱毛衣嘛,您瞧他磨蹭那个样儿,就跟生怕他的身子叫您瞧见似的,我最是见不得别人做事磨蹭了,干脆帮他一把咯......”
说话间,萧婷婷悄咪咪给了楚昊一个小眼神,那意思分明在说昊子哥,给你机会你得中用啊,别犹豫了,大胆地上吧.....
楚昊无语,他总觉得今天的萧婷婷有亿点点不对劲儿,熟悉而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
双方之间仿佛隔着一层钢化膜,似乎只要tong破了,他就能看破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