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徽食指摁在她唇瓣,缓缓游移,“如果我接受,不流掉它呢。”
何桑错愕,半晌没吭声。
他轻笑,握住她手,她掌心掐出四个小指甲印,猩红充血,梁迟徽好脾气揉了揉,“紧张吗。”
“我以为会验血...”何桑音量小,“原来只是号脉。”
“你怕扎针,验血又要哭哭啼啼。”梁迟徽打趣她,“果然长胖有长胖的好处,你头晕得厉害,恢复得却快。”
何桑心虚,偎在他肩膀,回避他的审视,“我没恢复,是不想你担忧我。”
“哦?”梁迟徽偏头,她长发浓黑似墨,衬得颈后的肌肤皎白如玉,“梁太太知道心疼我了。”
他呼吸喷洒在耳畔,钻进毛孔,何桑蜷着身体,“小马驹呢?”
“司机送回碧玺公馆了。”
何桑笑,“相处和谐吗?”
“羊驼看见它就啐口水。”
她笑得更开心,“羊驼真霸道。”
“宠物像主人。”梁迟徽抚摸她长发,瀑布一样,摇曳至腰间,“你霸道,它能随和到哪去?”
“养在阁楼吧...或者露台。”
“不行。”梁迟徽斩钉截铁,隔了一会儿,他说,“太臭。”
何桑眼珠动了动。
都带回家了,还在意什么臭不臭的。
他去后院的次数分明比去阁楼多,在阁楼养着,他眼不见为净,苏姐又勤快,一点不妨碍。
在后院,反而影响他休息了。
想必阁楼有秘密。
......
市局。
赵凯拎了一只保温壶,一份外卖,走进审讯室,举了举餐盒,“梁伯父,饿了吧?海鲜炒米粉,我特意备注炒软了,合适您牙口。”他劈开一次性筷子,放在审讯椅的桌板上,“您尝尝,吃饱了坦白从宽,梁氏集团在冀省屹立四十年了,经济创收不少,省里记得您纳税的功劳,您痛快交待,我痛快交差。”
梁延章气定神闲,“109国道通往外省,不是机场,我出省并非出境,你搜查了我的行李箱,没有搜到机票吧?我移民起码应该带上纪席兰,老三敢截下我吗?他母亲在我手里!我放弃这个护身符,证明我问心无愧。冀省持有国外护照的富商比比皆是,你全部逮捕吗?你凭什么指控我携款潜逃?”
赵凯乐了,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哪个富商凌晨出省,装着一千万的现金和五十斤黄金?”
“我储蓄。”
“银行营业吗?”
“小凯啊,你太嫩了。”梁延章腔调耐人寻味,“大富豪,大权贵,银行的钱寥寥无几,他们让你查到多少,你查到多少,不让你查到的,你查不到。”
“梁伯父,我受教了。”赵凯笑容一收,“佟大交待了。”
梁延章一怔。
赵凯挥手,示意下属播放一段视频录像,梁纪深和佟大面对面坐着,佟大大汗淋漓,整个人佝偻抽搐,扛不住了。
梁延章太阳突突跳,“他交待什么了?”
“是你雇佣他和佟二砸残何晋平,只要何晋平退出验收小组,你有办法收买任何一个新任组长,保证护城楼的工程顺利完工。”赵凯围绕审讯椅兜圈,“何晋平是万里挑一难啃的骨头,啃不了,我不啃了,我灭了他,换一根新骨头啃。是你的原话对吗?”
“他诽谤!”梁延章瞳孔一涨一缩的,“我不认识何晋平,我砸他干什么?护城楼的工程和我无关!我只承认梁氏集团承包的工程和我有关。”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狡辩——”
“头儿?”一名警员在铁窗招手,赵凯走出去,对方附耳汇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