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写。”
他嗯了声。
何桑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攥着签字笔,写一行,划掉一行,愁眉不展的,不太像会写。
梁纪深虽然也没写过,但他在区检工作的时候给一把手写过发言稿,一把手去市里开会的稿子大多出自他手,场面话,他是相当纯熟的。
检讨书的格式其实也大同小异,他半小时就解决了,只是他喜欢看何桑又机灵又逞强,着急的可怜相。
三分的可爱,七分的执拗。
“尊敬的中海...”她小声念叨,字倒是蛮漂亮,闲出一只手,拿盒子里的熟梨糕。
先舔,再咬,最后含住,一吞。
红豆酱如同朱砂,平添她一丝艳丽动人。
梁纪深眼底翻腾着漩涡,目光更深邃了些。
“好吃吗。”
何桑点头,吮着食指,“红豆的好吃,草莓的不撒白糖太酸了。”
男人挨得近,呼吸滚烫,烫得她缩脖子,“你盯着我写不出。”
梁纪深喉咙里微不可察的闷笑了一声,“不盯你,写得出吗?”
“我最迟十点写完。”
“好。”
吃过晚饭,梁纪深在阁楼找书,何桑在书房继续写,距离十点只剩五分钟,男人慢条斯理从阁楼下来,书房内早已没了动静,昏黄的暖光映出一道婀娜纤瘦的影子,何桑趴在桌上,睡裙的肩带脱落至臂肘,看情形,睡了挺久的。
梁纪深绕过书桌,她憋了一晚上,憋出了七行字。
果盘却足足吃了三盘。
他拾起文稿,眉头也皱出三道褶。
“尊敬的中海集团领导、员工,我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致歉...”
全是错。
沉痛是官方吊唁的悼词,领导是下级对上级的称呼,他是中海的顶头上司了,不能用这个称呼,掉身价了。
梁纪深把纸张卷成筒,戳了戳她脸蛋,典型的考完试,知识全忘光了。
何桑睡梦中觉得痒,拂开纸筒,他又凑上去,戳她鼻尖,她再拂,梁纪深逗弄了她一会儿,撕碎了丢进纸篓,打横抱起她。
她迷迷瞪瞪,下意识朝他的颈窝里钻,“我没写完...”
梁纪深低头打量她,下巴漾着晶莹的水状丝线,唇瓣粉嘟嘟的,很小,很圆润,他不禁回忆起何桑在车里勾引他的模样,又缠,又骚,又妩媚。大抵是生疏,不免害臊,浑身红透了,汗涔涔的,浸得他衬衣也湿了一小片。
没有男人不喜欢打破陈规、亲密热辣的女人。
他对外人正经,对自己的女人,欲望是很膨胀的。
何桑别开生面的一出,是搞到他的心坎儿了。
梁纪深回屋的步伐尽量平稳,控制住迈腿的起伏,何桑没感到颠,便被放在床中央。他俯下身,盖好毯子,将她的长发拢到枕头外,她睡着了不老实,喜欢折腾来折腾去,容易扯头皮。
男人又调暗了落地灯,不愿吵到她,特意去隔壁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江小楚叩门,“梁先生。”
水流声大,只听到叩门,没听到谁说话,他伸手关了花洒。
“梁先生?”
梁纪深敛了敛神,拽下浴袍,又掖严实了衣襟,拉开门,“你怎么过来了。”
江小楚表情紧张,“我下午整理您办公室的文件,其中有一份加急,我没仔细看,傍晚加班才发现,所以赶紧送来。”她指大门,“程秘书昨天按密码,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