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章原计划早晨去外市考察,结果对方老总的太太早产了,考察日期延迟到明天。
老郑也无可奈何,“二公子,我明天再放您出去。”
梁迟徽不肯耗在这里,他晓得老三的脾气多厉害,多强势,他不亲眼确认何桑的现状,不安心。
“郑叔,您今晚放我出去吧。”
“今晚不行——”
突如其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老郑吓得扭过头,恭恭敬敬鞠躬,“姚夫人。”
姚文姬自从搬回老宅,非常低调,除了给梁延章煮宵夜,几乎不下楼,吃喝是保姆送到房间。
这次也逼她现身了。
她望了一眼门,又望了一眼老郑,“他自作自受,你不要惯着他。”
“姚夫人,您替二公子求求情,一直关押他不是个办法。”
“你去忙吧。”姚文姬挥手,“如今是延章和纪席兰做主,我没辙。”
老郑叹息。
姚文姬真是一副好牌打烂了。
要名气有名气,要美貌有美貌,上流圈公认的尤物,一场饭局十万,那可是八十年代。梁延章虽然计较她的情史,架不住她惊为天人,在一片唏嘘声中娶进梁家。
梁迟徽两岁半,已经识字很多,聪颖又好学,即使梁延章一心培养长子,却也爱惜他的天赋,亲自带在身边调教着。冀省人尽皆知,梁家的大房是子凭母贵,续弦二房是母凭子贵。
这一切光明美好,在姚文姬出轨张氏集团的董事长戛然而止了。
她盯着老郑走远了,挨近梁迟徽的房门,“老二,我了解你的性子,那姑娘哪怕是天仙,你也不至于短短数月迷她迷得神魂颠倒,闹出艳闻。”
梁迟徽伫立在门内,“广和集团六年前砸死的何副主任,是她父亲。”
姚文姬神色慎重,“你什么打算?”
“老三也在查,只不过年头久远,他查不到底细了。”
“冯志奎太猖狂了!闯下这样的弥天大祸。”姚文姬顿了顿,“你最好把嫌疑转移给其他人身上,梁纪深在市里待过,是清是污,事实是一方面,舆论是一方面,舆论说他污,他清也是污。”
梁迟徽点了根烟,倚着门吸,“何桑怀疑过我,但我救了她多次,在外省也照顾她,她渐渐信任我了。”
“只是为博取她信任吗?”
姚文姬等了好半晌,没等到梁迟徽回应,她心里有数了,“老二,外界认为我水性杨花,我当初有我的理由,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你也应该明白你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我得罪了梁璟,你得罪了梁纪深,他们是一路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要尽快。”
“好啊,果然是你在背后教唆梁迟徽!”
纪席兰不知站在楼梯偷听了多久,气势汹汹冲上去,“你病历造假,伪装癌症,千方百计住进老宅,你安得什么居心?取代我上位吗?你痴心妄想!”
姚文姬面不改色,“你会诅咒自己患绝症吗?”
“别人不会,你姚文姬有什么不会的?”纪席兰不屑一顾,“你贪图享乐,害得自己儿子抬不起头,你不配为人母。”
姚文姬不同她争执,径直上楼,被她用力扯住,“纪深最忌讳名誉受损,你们母子玩这招,当众毁他是吗?”
二楼的扶梯旁摆了一张茶桌和两把木椅,姚文姬坐下,忍住笑,“迟徽也背负了抢弟妹的骂名,他比纪深难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