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三公子的夫人。”乡长客客气气握手,“您竟然不辞劳苦来我们皖西县慰问演出——”
何桑伸手,梁纪深撇开乡长,没同意,“说归说,别上手。”
乡长憨笑,“礼节...礼节。”
他脸色一直不太好。
当初驻扎一线,深山老林窑洞石屋,匪徒藏哪儿,他去哪儿,无论多艰苦的条件没抱怨过,早忘了梁家三公子的身份。
至于何桑,虽不是大富大贵的背景,何晋平好歹是个基层的小头头,她也衣食无忧,再后来他娇养着,衣食住行统统是最好的,梁纪深实在舍不得她在这里吃苦。
“自己洗衣服了?”
他拉过何桑的手,骨节冻得发红,下洼村地势洼,雨后空气湿潮,院外的墙壁都发霉长毛。xしewen.com
梁纪深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搓暖。
“睡哪?”
何桑扬下巴,“里面。”
梁璟正是从那扇门出来。
“和他睡一屋?”
梁璟和乡长商量下洼村女性补助的问题,他耳朵尖,“你眼里是不是没好人了。”
何桑急忙解释,“梁秘睡左边那一间,单独有小门,出去是后院。我睡右边,中间是吃饭的堂屋。”
梁纪深松了松衣领,“我洗个澡。”
“我屋里有桶。”梁璟收回视线。
“村里多少留守女性?”
“三十多个。”
“乡里呢。”
“那数不清了...三百多个?”
“你问我?”梁璟表情严肃。
乡长一哆嗦,也无奈,“上湾村有二十六个妇女,两百多个光棍,她们胆小,搬到下洼村了。下洼村的女人外嫁,嫁个三五年又回乡了,变数太大。”
梁璟皱眉,“凡是家中有老有小的,乡里提高补贴,女人务农顾不上家庭,顾家庭干不了农活,担子太重了,日子没法过。”
乡长龇牙,“没钱啊...”
“我给你支个招。”梁璟没忍住笑,“老三有钱。”
“三公子有钱,他肯捐我们乡里吗?”
梁璟眼色示意何桑。
乡长醍醐灌“明白!”
三公子挺宠这位未来夫人的,瞧她又是善良心软的女人,她出马,三公子一定买账。
梁璟拄着拐去后院,“接下来是雨季,泥洪频发,老三的钱先解决短期困难,我会和省里谈谈,工厂计件的零活由贫困妇女承包,下个月我安排妇科专家来皖西县义诊。”
何桑进西屋,梁纪深刚洗完,水洒了一地。
她抄起拖把拖地,“梁副总,我需要一笔钱...”
男人擦拭的手一顿,偏头盯着她,“你喊我什么?”
“梁副总——”
梁纪深打断,掐她屁股,“欠收拾。”
何桑歪脑袋躲他,“你曾经警告我的,不许喊你名字,那我喊什么?”
“什么时候警告的?”
“年初。”
他坐下,“我放屁。”
梁纪深的身型维持得很棒,尤其是坐姿,腹肌的沟壑精干分明,胃口是平坦的,即使餐后也极少凸起。省企的老总哪个不是叠着赘肉,他没有一丝发福迹象,何桑觉得,他轮廓的男人味更胜从前了。
“喊一句老公。”
何桑闷头拖地,不搭腔。
“不喊?”梁纪深分开腿,大喇喇的慵懒,衬衣湿漉漉紧贴人鱼线,裤子染了污泥,他清洗过,腰边没提上去,只提到臀胯处,略微松垮,那里若隐若现一片茂密。
“我需要一百万。”
王乡长说,一户留守妇女每月补贴六百,四月到九月是暴雨灾害期,补贴半年,一共00户,乡里账户有八万的零头,缺整数。
他焚了根烟,“乡长找你的?”
何桑点头,“你在窗户听见了吗。”
梁纪深没有听墙根的嗜好,他是猜的,而且他猜是梁璟授意乡长宰冤大头的。
“行。”他精明,却也没计较,“以中海集团的名义,下发给乡里的慰问金。”
今天下午有电视台的采访,显然他来不及赶回总部基地了,皖西县的锦旗送到公司,也堵一堵省里和董事局的闲话。
他拽过何桑,抱在腿上,“不把我的钱折腾没了,你不解气。”
“我也买了一箱卫生巾和内裤!”
“那值几个钱?”
她振振有词,“礼轻情意重啊。”
“你总是有理。”梁纪深笑了一声,狠狠吻她一口,“喊一句。”
何桑别开头,“你又没娶我。”
“回冀省。”
她手莫名蜷缩住。
梁纪深挨近,吻了吻她耳朵,“回冀省可要喊了。”
何桑心口怦怦打鼓,她张嘴要问,一名中年男人风风火火掀门帘进来,“梁副总,公路坍塌得太严重了,我来晚了。”
梁纪深起来,“李医生。”
“梁秘是骨折还是皮外伤,骨折恐怕要送县医院,倒是不远,我医疗工具不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