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太猛地站起,“安意,你疯了吧?那个浪荡子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都多!”
方安意浑身紧绷,脾气一贯软绵绵的她,今天寸步不让,“从来没有女人骂他渣,证明他对女人好!他三十四岁了,我不介意他有情史,他过往的情史和我有什么关系?”方安意不甘示弱,“他一表人才商界翘楚,你们凭什么反对!”
“造孽啊——”方太太瘫在沙发上,“京儒!”
方京儒也急得按捺不住,“荒唐!他城府阴毒心狠手辣是业界公认的,你窝窝囊囊的性子,你驾驭得了他吗?他啃得方家骨头不剩!”
方安意委屈哭,“我驾驭得了梁纪深吗?”
“他是正派人,必须顾忌身份,起码周全妻子的颜面,尊重岳父家。梁迟徽是商人,不受约束,光明正大和外面的野花打得火热,你忍吗?”
梁迟徽怎会是那种人呢?
刘家的小公子轻浮,什么大胸啊,睡女人啊,他根本不搭腔,专注打球,认真又迷人。
甚至刘幺儿戏弄她、揣测她尺码的时候,梁迟徽会呵斥,分明是绅士君子。
“我不信!”方安意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能力出色,外界嫉妒他,所以诋毁他。爸爸清廉英明,同僚不是也诽谤过您吗?”
方太太崩溃得差点厥过去,她咽下速效救心丸,靠在方京儒怀中,回房休息。
纪席兰的电话是深夜十点钟打来的。
方太太稍有好转,有气无力的,“我有事和你讲。”
“我先讲吧。”纪席兰难以启齿,“我那混账儿子...”
“不不不!”方太太也尴尬,“怪我们太骄纵安意了,她任性,三公子的条件没得挑,我是一万个满意的。”xしewen.com
纪席兰很精,顿时不言语了,听方太太的下文。
“安意平日老老实实的,不接触男人,我猜是竹苑那场饭局,梁迟徽长得英俊潇洒的,安意的魂儿被他勾了。”
纪席兰心口一咯噔。
原来方安意相中梁迟徽了。
对于二房,是天大的喜讯。
对于她这房,无疑是灭灾了。
方京儒前途似锦,方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在文化界也有威望,逢年过节市里的人物登门探望,看似方家高攀了梁家,实际上,是平嫁平娶。
如果姚文姬的儿媳妇是方安意,现在梁迟徽是弱势,未来他要甩梁纪深一大截了。
“方太太,你反悔了啊?”
“我不想反悔的,我巴不得安意嫁三公子,但她这次太倔了,我和京儒也无能为力,难道拿刀逼着她嫁?”
纪席兰看着古董架上的蕃花鎏金时钟,秒针一圈圈转着,滴滴答答的声响。
“方太太,老三比老二强得多,他只是冷漠了些,吓到安意了。安意没有经验,老二又擅长谈情说爱,她丢了魂儿也正常,我有办法让老三热情一些,兴许安意会喜欢他。”
方太太高兴,心脏也舒服了,“有劳你了梁太太。”
第二天早晨下楼,梁延章去公司开会了,纪席兰在客厅喂鹦鹉,鹦鹉突然叫翁琼,连着叫了四五声,她恼了,食壶狠狠砸向鸟笼,“闭嘴!”
何桑一激灵,拽住梁纪深的袖子。
他倒是镇定自若,“心不够宽,当什么梁家夫人?”
纪席兰盯着踹翻的鸟笼,“你去哪?”
“葬礼。”
梁纪深穿着纯黑的西装西裤,短发梳得整齐利索,他拎起鸟笼,挂在阳台的金属杆上,逗鹦鹉,“叫姚文姬,文姬。”
纪席兰面色又阴了一度,她打量何桑,一袭黑裙,马尾挽着发髻,固定在脑后,发卡亦是黑色。
程洵昨天凌晨匆匆赶到老宅,纪席兰恰好没睡,以为中海有紧急公务,一把手逝世,大大小小的项目、合同、会议,统统压在梁纪深这个二把手的肩头了。
没想到是给何桑试衣服。
“你什么意思。”纪席兰像一座大冰窖,寒气四溢,“中海董事长的吊唁仪式,你带她干什么?”
梁纪深逗完鸟,纸巾擦手,“父亲的挚友去世,不是也带您了吗?”
“夫妇一起致哀是礼数。”
“父亲有礼数,我没有?”
纪席兰全明白了,老三这是担心夜长梦多,趁着葬礼昭告天下了。
若是喜事,抢风头太喧宾夺主了,白事携家属亲临慰问,既正式,又体面。
业内心照不宣他是中海下一任一把手,在老领导的葬礼公开何桑是最合适的。
“看来你是深思熟虑了。”纪席兰慢条斯理喝一口牛奶,“胡大发至今昏迷,整个胡家,加上胡太太的外甥李鹤与何桑有过节,包括她的娘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何桑是一颗定时炸弹,你确定不留后路了?”
梁纪深表情意味深长,“只要您安分,炸弹永远不敢炸。您不安分,炸弹炸了,也殃及梁家满门。”
纪席兰撂下玻璃杯,蹚过散落一地的鸟食,去露台浇花。
......
追悼会在市殡仪馆的1号吊唁大厅,车泊在门口,程洵下去,简单交代了情况,领取佩戴的白花,又返回接梁纪深。
他们入场比较晚,大部分来宾吊唁完毕,在等待最后的环节。
治丧会的知宾司仪高声通报,“中海集团副总经理梁纪深及夫人吊唁董事长。”
聚集在大厅左右的宾客纷纷扭过头,梁纪深气场十分庄重肃穆,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