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站在石槽上,池里的白龙鱼王一直挣扎着翻肚皮,发蔫儿,估计活不久了,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要撇清关系,“鱼没死。”
“万一这几天死了呢。”
“不关我事。”
梁迟徽的声音温朗清润,比以往醇厚,一丁点调笑她的鼻音,“洗头发了?”
她捋了一撮,卡到耳后,“洗了。”
何桑没找到吹风机,不好意思问芳姐要,自然晾干的,发梢还潮漉漉,所以发簪挽不住头发,滑进鱼池了。
“发簪残留的化学物质溶蚀在水里,鱼误食有可能被毒死。”梁迟徽一本正经。
尽管不大对劲,何桑心里也毛毛的。
男人注视了她一会儿,那副既相信,又怀疑的表情,他不禁笑出声,正色道,“一条金鱼而已,算不得什么。”
何桑咬着下唇,“谢谢二哥。”
梁迟徽逗她上瘾了,“如果你不喊二哥,即使一池的鱼死绝了,我也不会出卖你。”
“那我喊你什么?”
他思索一秒,“名字吧。”
何桑舌尖咕哝了一遍梁迟徽的名字,又咽下了,“不合适,你是他的二哥。”x
“老三在明处喊我二哥,私下也喊名字。”
“他是他,我是我。”何桑一只脚尝试着蹚下水,这座多功能鱼池又宽又大,夏天也养莲花、荷花,蕾丝发簪粘在中间的柱子上,四面不着边际,饶是手长腿长,也够不到那么远。
幸好水不深,在胸口,她勉强蹚,“你们是兄弟,年岁又相仿,互相无所谓称呼,可我不能没规矩...”
梁迟徽忽然握住她胳膊,她一怔。
“水凉,女人伤身。”他发力一拽,拽出她,“你上来,我捡。”
何桑一恍惚,人已在岸边。
池子泛起一池的涟漪,男人一步步蹚,勾住卡子,返程之际,涟漪一圈圈地散开,荡漾间,漫过他腰腹,薄薄的白衬衫,遇水变得透明,腹肌的脉络呼之欲出。
荷尔蒙勃发到顶格。
一夜的狂风沙尘,水温冻得厉害,他腰背线条紧绷,水漫得越高,越猛,他越赤裸。
连同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矫健有力,搅动层层水浪。
偏偏他肚脐以上的部位,胸膛,脖颈,不染一滴水,清爽干净,仅仅一滩水渍,释放了梁迟徽极致的一切,一半是禁欲,一半是纵欲,他总是如此矛盾,如此巨大的冲击力。
何桑视线回避,“麻烦你了,二哥。”
男人笑,“你是改不了口。”
“除非他不娶我了,否则你一辈子是我的二哥。”她顿了顿,“梁秘书长是大哥,冀省的女人一定都羡慕我。”
梁迟徽头顶笼罩着温暖的光晕,“假如让冀省的女人比现在更羡慕你,你要吗。”
“要什么?”
他始终含笑,“先回答,要吗。”
何桑摇头。
“为什么不要。”
她捏着发簪,蕾丝结滴滴答答地淌水,“你不肯告诉我是什么,证明它有问题。罂粟花美丽,可惜有剧毒,毒不是好东西,当然不要。”
很有新意的解释。
对异性的秘密产生好奇是世间男女的天性,区区小姑娘,自制力倒好。
梁迟徽近在咫尺,他的脉搏似乎从水面传递出,浪奔浪涌一般地颤动着。
“拉我一把。”
他伸出手,指尖抵在何桑的发梢,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