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接电话?”梁迟徽停在她面前。
何桑抬头,男人身后是落日余晖,空旷的荒郊弥漫开万丈霞光,一缕焦黄的颜色灼烫得她眼球辣辣的。
她适应了光线,渐渐聚焦。
梁迟徽含笑望着她,仿佛她只是淘气贪玩,亦或耍小性子,赌气离家出走,被他抓个正着。
既无奈,又纵容。
“我没看到来电...信号也不好。”何桑语无伦次。
“静音吗?”梁迟徽食指和拇指夹住她手机壳的边缘,从裤子口袋抽出。
何桑马上伸手抢,他轻而易举避开,划动屏幕,通话记录没有红色的提醒标识,12点37分,备注“梁迟徽”连续来电,两遍未接。
她看到了。
故意不接,不回。
梁迟徽面无表情划开通讯录,j一栏的第一个备注:“纪深”。
一个纪深,一个带姓氏的大名。
何桑擅长做戏,也懂得做戏,至少表面功夫上,她是有本事无懈可击的。
她认为他不会检查她的手机,不会计较留意这些细节,所以没改。
梁迟徽没揭穿,将手机重新塞回她口袋。
俯身的瞬间,他嗅到她上衣属于梁纪深的烟味。
梁纪深烟瘾大,嗜好味儿浓的,市面好牌子的烟焦油含量低,口感温润,他抽不惯,他抽烈性烟,只有呛肺的过瘾。
很好分辨。
梁迟徽扯掉披在何桑后背的外套,朝梁纪深走过去,搭在他肩上,“有劳你照顾她了。”
梁纪深的t恤袖子卷到胳膊肘,紧勒锁骨的衣扣也拆了,漫不经心一瞥,“照顾谁?”
“何桑。”
他讥笑,“何桑是谁?”
梁迟徽站姿笔挺,“你未来的二嫂。”
“你敢娶吗?”
“为什么不敢?”梁迟徽云淡风轻笑,“男未婚女未嫁,谈婚论嫁不是正常吗。”
梁纪深指腹捻碎了烟丝,抛入池塘,“我碰过的女人,你碰一下试试。”
“我确实没碰过她,但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梁迟徽笑意不减,“老三,中海集团的一把手很荣耀,我劝你好好珍惜,不要辜负老张和老蒋一路为你保驾护航。不该你管的,别太自大了,玩赢我的人,还没出生。自家兄弟我不想赶尽杀绝,你适可而止。”
最温和的一张面容,最惊险犀利的警告。
至今梁纪深都没摸清他到底几斤几两,多少道行。
梁迟徽不是口出狂言自吹自擂的男人,他这么开口,大概率有真东西。
芦苇荡的风吹得烟头忽明忽昧,梁纪深的眼底也时而亮,时而黯,“在红杏村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