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迟徽丝毫不客气,走向首饰柜,挑挑拣拣。
他品味佳,不是一等一的档次入不得他眼,第一排的玛瑙和玉石他一件没挑中,评价了一番,“这类玉石不值钱,记得买羊脂白,或者栗黄玉。”
姚文姬没好气,“要饭的竟然嫌饭馊。”
他置若罔闻,翻第二排,老坑玻璃种的翡翠耳环,水绿水绿的,梁迟徽选了最大的一对,“母亲,这件行吗?”
姚文姬面色发青,“行啊。”
梁迟徽力道温柔托住何桑的下巴,在耳垂那里试戴,“款式不错,颜色老气,显年纪。”他搓磨了几下,“你四十岁再戴,先收下。”
何桑扯他袖子,“我不要...”
“你还要?”他耐心,俯下身,“还要什么,我母亲大方,疼惜你,你要什么她也肯给。”
梁迟徽越过她头顶,“对吗,母亲。”
姚文姬一噎,“的确没什么不舍得,不过小何的房间没有首饰柜,你搁在我这里——”
“我定制一个柜子。”梁迟徽继续翻第三排。
姚文姬面色又铁青了一度,“你没钱买首饰吗?”
“真正的好翡翠市场买不到了。”
“所以你搜刮我的?”姚文姬挤开他,取出一个龙种翡翠镯,关闭柜门,“站远点,少碰我东西。”
梁迟徽抿唇笑。
“小何。”姚文姬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你过来。”
她往回缩,“姚姨...我不能收。”
姚文姬握着她手,将镯子套入手腕,“我不在乎你的家世,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儿,比复杂的豪门教养出的女儿,简单,纯粹,懂事。老二是娶媳妇,不是娶银行,况且我瞧不上那三亿五亿的嫁妆。”
何桑不吭声。
“老二既然开口了,替你要儿媳妇的传家镯,我了解他的性子,翡翠贵不贵重是其次,意义贵重,他有这份心,我是拦不住了。”姚文姬给她戴得端端正正。
何桑白皙,纤细,佩戴粗大的翡翠镯不太匹配,“姚姨,我年轻,不够贵气,戴不惯。”
“贵气是身份衬的,是丈夫宠的,女人有身份,有宠爱,贵气自然有了。”她捋着何桑鬓角的长发,神色慈爱,“小何,这世上演戏演得好的,不只有演员,名利场人人是演员,人人在伪装,会蒙蔽眼睛,蒙蔽心肠。本事高明的,有一万个方式让你看到应该看到的,听到应该听到的,真真假假,学着辨认。”
何桑心口窒得慌,“您的意思是?”
“你聪明,踏实,有悟性,我何必说破呢。”
梁迟徽这时出其不意又打开柜门,两个西裤口袋塞满了首饰盒,姚文姬推搡他,“搬空了?有你这么挑首饰的吗?”
“您不是同意了吗。”梁迟徽无辜。
“我同意你挑一两件,你进货呢?”姚文姬掰他手,手心赫然藏了一枚澳白珍珠戒指,“我的极品澳白你全弄没了,这是最后一颗了。”33qxs.m
梁迟徽郑重其事,“留一颗,勾起您对其他澳白的念想,不如不留。”
“塞不下了,还塞!”姚文姬掏他鼓胀的口袋,火冒三丈,“连你外婆的祖母绿手串也惦记?”
他振振有词,“外婆不是传给您了吗。”
“那又怎样?”